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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默快速地點了餐,讓侍者離開。 本來是打算給顧盼表白來這里的,所以薛默提前做了很多功課,這店的什么菜品值得點,什么甜點可以放戒指,什么酒配什么菜品。 現在被顧盼給搶了先,薛默心中一半是開心,一半是懊惱。 顧盼看顧盼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懊惱什么,而后又伸手捏住的薛默的臉,笑意盈盈地說:“好啦,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這里的環境好,適合表白,而我帶你到這里來,也是要給你表白的,所以,你就不要糾結這個小問題了?!?/br> “咦?表白?不是已經……” “那不一樣,我想對你說我的事情,其實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今天就想一口氣都給你說?!?/br> 薛默微怔。 顧盼噘著嘴,又開始了百試不爽的撒嬌大法:“那人家要是說了,你可不許嫌棄我?!?/br> 薛默一下就急了,忙道:“怎么會,我疼你還來不及呢?!?/br> “那就好,那我可就開始說了哦?!?/br> 薛默熱切地看著顧盼,道:“你說吧,我聽著?!?/br> 顧盼捂臉,故作羞澀地說:“其實……我不是十九歲,我今年都已經九十八了?!?/br> 薛默頓了一下,并沒有太驚訝,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還好還好,我其實猜到了,不過我以為你至少有兩百歲?!?/br> 顧盼不高興地反駁道:“我哪里會有那么老!” 說完之后,顧盼又覺得有點奇怪,道:“你一點都不驚訝???” “你上次說異能人不會老的時候,我多少就猜到了。那次咱們不是看個清宮電影嗎,你全程都在給我說這個電影太假,順便科普清朝歷史……額……所以我才猜,你是不是清朝年間生的?大概有兩百來歲了吧?!?/br> “沒那么夸張,好歹是也是二十世紀的人?!鳖櫯握f出口的時候,又覺得二十世紀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自己比起薛默,還真是陳年老臘rou。 薛默把顧盼的手拿下里,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指尖,笑著說:“年齡有什么關系?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年齡?!?/br> 顧盼仍然有些惆悵,不想繼續說年齡這件事情,轉而給薛默說自己的過去。 “我小時候的事情,年代太過久遠的,已經不太記得了,那些年月兵荒馬亂的,留不下太多的記憶?!?/br> 這是顧盼第一次這么詳細地給薛默說他的過去,薛默不想錯過任何一點關于顧盼的事情,因此聽得很認真。 “我不記得我的家鄉是哪里,不過我出生是在北方的一個小鎮,是我父母的駐地。我小的時候,我父母也是一方的駐守者,他們比我有責任感多了,一直在用心地保護駐地的人。但是你知道,人總是對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很恐懼,比起妖來說,他們更怕我們一家三口。我記得很清楚,民國十四年年的一天夜里,駐地的村民聽信了妖怪的讒言,趁夜防火燒了我們的駐地,我父母為了保護我,被燒死了。我倒是沒什么事情,只是受了些傷,那時候我靈力不太穩定,受了點欺負,漂泊了一段日子,找到了我父母的師兄,就是盧主任。他收留了我,一直到我十四歲,能獨當一面時,我便獨自駐守裂痕?!?/br> “是……是這樣?”薛默有些顫抖地開口。 顧盼說得非常簡略,并且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舊傷了,顧盼應該不太記得,也不會為此感到難過,可聽著的薛默卻忍不住為他難過。 顧盼摸了摸薛默的臉,繼續說:“挺無聊的是吧?反正就一會兒就能說完,我繼續了。嗯……因為我從小沒人管教,無法無天自由自在慣了,其實我并不喜歡做駐守者,但我也沒有別的事情做,只好一直做著,堅持十年換一個駐地,一直獨來獨往。我這個人性格挺壞的,我也知道。我對旁人沒有太多的信任感。妖就不說了,二十世紀全球混亂的戰爭,都有他們在其中興風作浪,一直到如今,他們也沒有放下攻占人界的念頭,妖皇隨時可能醒來,現在的和平安定也隨時可能被推翻。妖不值得信任,非我族類其心可誅,這句話你應該明白?!?/br> “我是明白,求生本能是所有生物共通的,他們為了爭奪生存空間,想要進攻我們人界,以他們的立場來說,并不會覺得這是罪惡的。我知道的,我們不能全然信任妖?!毖δ櫫艘幌旅济?,又說,“不過我還有一點其他的想法,可能是有些幼稚,就是……我覺得這樣一刀切也有點太……怎么說……嗯,地圖炮。就好比說,四川人都不務正業打麻將,河南人天天背著井蓋到處跑,東北人都是黑社會……以偏概全,也不太科學。我想,一個有自己的語言、文字、傳統的種族,也應當有一定的道德規范。人有走入歧途的,妖也會有一心渴望和平的,不是所有的妖都想拿人當早點吃??傊?,現在一切都還很太平,不太好斷定以后會怎么樣。我的想法是,在對妖的態度上,自然是不能小仁小義,以至于罔顧大局,可也不應該太多過草率和殘忍?!?/br> 薛默說完才注意到顧盼一直在微笑看著自己,那灼熱的目光看的薛默心慌,他低下頭,傻笑說:“哈哈,我好像說了一堆空話。嗯,就是空話?!?/br> “不是,默默最棒了?!鳖櫯握酒饋?,快速地在薛默臉上親了一下,又退回自己的位置坐好,繼續說,“堅持原則,保持警惕,而并不失善意,溫柔又善良,沒有人比你更好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