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督軍親設鴻門宴,為使絆子安歹
自上次之后,丁叔懿也忙了起來,他來這邊是有自己的事,已經有兩叁天不見人影。 謝菱君樂得清閑,成天到晚賴在父母那處,有時盛彥也會過來陪著。 一連好幾天,日日不落,總能混上一頓飯。 外面大雪漫天,屋里暖意nongnong,兩人將謝家父母逗得笑語連天,外人看了,還以為這才是一家四口呢。 只有盛世,擺著一臉高深莫測,既有佩服,還有點恍然,看著那邊四人的背影,又是點頭,又是嘖然。 懂了,先對長輩展開攻勢,讓謝家父母看出誰才是真正的好男兒,再趁機而入,拿下正主。 他像看破天機一樣搖搖頭。 燈兒從外面進來,正好撞見這奇怪模樣,悄聲走過去,順著他的視線看,也沒看出什么來。 “你看什么呢?”她突然出聲。 “呦!”盛世差點跳起來,察覺聲大了,趕緊捂上嘴,小聲怨道,“你怎么走路沒聲啊,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 倒打一耙!這屋里都鋪了地毯,她走路有聲才奇怪吧。 小丫鬟古怪的眼神,看得他心虛,眼珠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好在燈兒有事,沒多搭理他,只提醒了句:“你小心著點!” 盛世撓撓臉,低下頭,余光看著她走進里屋,才松了口氣。 燈兒身上的寒氣未消,所以站得沒那么近:“夫人,吉州督軍來了?!?/br> 這聲夫人,叫得自然是謝菱君,她現在是司令府的女主人,有事首先要稟告她,燈兒的身份,就如同丁府惠蓮身邊的丫鬟一樣。 擱過去,別人還得叫她一聲姑姑,這兩天可給她得意壞了,走起路來都是昂首闊步的。 “又來了?” 謝家叁口有些驚訝,又有點習慣了。 他們到這剛幾天,趙樂志恨不得天天點卯,每次都往謝父謝母這兒送點東西。 美其名曰:孝敬長輩。 實則歲數比他們小不了多少,但他肯自降身份,說自己與丁司令兄弟相稱,自然是小輩。 禮也送到謝菱君跟前過,但她礙于丁仲言和他的關系,沒有收罷了。 軍中關系復雜,她怕因為她手一松,給丁仲言扣上一個收受賄賂的帽子,就不好了。 “快請進來?!?/br> 盛彥不明就里,也不多言,端著茶杯靜坐在椅子上,淺淺抿了一口。 過了一會兒,門簾從外掀開,趙樂志踏進屋內。 他只著一身軍服,大衣和帽子都在門口脫去,省得將雪帶進來,弄得臟兮兮的。 “伯父伯母安好?!?nbsp; 趙樂志進門時,眼睛先在盛彥身上瞟了一圈,微微有些驚訝。 謝父笑著招呼他坐下:“外面怎么冷,難為督軍百忙之中,還要抽出時間來看我們,我們已經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一切都好,督軍不用擔憂?!?/br> 說的也是,謝家父母在吉州住了快一年。 趙樂志:“之前不知道您二位是丁司令岳父岳母,沒來見已是不合禮數?!?/br> “現在知道了再不來,就更不應該了?!?/br> 他這么說,謝家父母反而不好說什么,人家講禮數,你還能攔著?你臉怎么那么大。 謝父訕笑兩聲,就聽他又問:“不知這位公子是?” “啊,這是盛彥,與小女一同長大,與我親兒一樣,都是一家人?!?/br> 盛彥抬起頭,矜貴有利地朝他頷了頷首。 趙樂志嘴里嘀咕兩句:“盛…京城…”之后,又作出恍然大悟狀:“可是京城盛澤園少東家?” 可惜,他不是個表演的好苗子,痕跡太重,以至于坐在對面的盛彥,沒忍住笑了出來。 點點頭,淡笑:“正是?!?/br> “今日竟得見少東家,當真是凌風出塵,世人誰不知京城‘天下第一樓’啊,我年輕時,也曾在盛澤園外仰望過,當時就想,若有朝一日,能在這里吃上一頓,死也值了!” “督軍這話嚴重了,不曾想您與盛澤園有著這樣的淵源,改日您到京城來,我定為您擺上一桌?!?/br> 盛彥聽過太多這種話,真真假假,不過是個奉承。 再說,趙樂志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一個州府督軍,如果心大成這樣,腦袋早就不在脖子上戴著了。 切… 兩人的來往暫止,謝父才說話:“阿彥自小優秀,父親是個頂有名的儒商,心懷大義,不然我們謝家這小本生意也不會有如今的氣候?!?/br> 他懷念著過去與友人,說到這,不住地嘆了口氣。 就是這么一個小本買賣,誰能想到就被盯上了。 盛彥出口寬慰道:“謝叔別擔心,等這陣過去了,您和嬸嬸就能回去,家里的鋪子,我已經讓人重新收拾出來了?!?/br> “那可真是好,多虧有你啊,阿彥?!?/br> 趙樂志旁觀著他們感慨流涕,又暗戳戳掃了眼一直很安靜的謝菱君,心下主意亂飛。 他打聽過,謝家就是京中八勝居的東家掌柜,難怪各處找他們都找不到呢。 按說,一個賣醬菜的,放在平時沒人搭理,現在成了香餑餑,完全是逼不得已。 軍閥土匪勢力太多,軍餉吃食需求就大,可這世道上哪找去,吃不上飯是常態。 一直吃不上,問題就大了,思來想去,就得找能保存好久的東西。 那就是,醬菜。 只不過醬菜也分好壞手藝,有的不好的,一兩天就發毛,還澀口。 那好的,能存個一兩月都使得,而且味兒不變。 八勝居,能把醬菜做出名堂來,絕對是有別人不知道的功夫的。 盯上的人多了,這才遭了殃。 所以,丁仲言娶謝大小姐,是感情用事,還是為了利益,趙樂志一時真拿不準主意。 “督軍今日過來,可是有事?”謝父問。 趙樂志回神,抬頭那刻換上來時的神情,恭敬道:“今日來確實有事,前幾日說好要為各位接風,想著遠道而來要先休息嘛,所以一直也沒提?!?/br> “今晚正趕上吉州德勝樓有名的大師傅掌勺,我安排了一桌,還請各位定要賞光?!?/br> 吉州督軍親自來請,給足了面子,沒有拒絕的道理,更何況,客隨主便,到了人家的地界,人家是主,你是客。 “那就有勞督軍,勞您費心了?!?/br> 話帶到后,趙樂志便不再多待,剛坐上車,前面的江副官立馬回過身稟報。 “丁司令又有動作了,咱們動不動?” 趙樂志神色劇變,瞇瞇眼,臉色瞬間沉下來:“媽的,姓丁的跟蒼蠅一樣!來了就亂叮!” 剛幾日,丁仲言就耐不住性子,想朝他動刀了。 江副官壓低嗓子,目光中帶著狠厲:“這樣不行,哪怕一時動不了他,也得給他找點麻煩,讓他沒心思總盯著咱們?!?/br> 趙樂志閉著眼,沉默片刻后,沉著嗓音:“讓你準備的東西,怎么樣了?” 江副官聽后一喜:“準備好了,藥和人都安排好了,您放心,那人我打過招呼,絕對不會多嘴?!?/br> 他頷首,緩緩說:“那你現在就去通知他吧?!?/br> “是?!?/br> “等一下!”江副官下車的身子一頓。 趙樂志慢慢睜開眼,眸底有了新的算計:“用不著別人了,這有一個現成的?!?/br> —— 這倆很快下線,沒啥陰謀詭計的劇情。 竹馬:我有種要上桌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