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橫生誤會多埋怨,打情罵俏去猜疑
回到屋內,謝菱君明顯帶著怒氣把領口的盤扣扯開不說,首飾還被扔的咣當響,扯著衣服走進臥房。 燈兒跟在身后將梳妝臺上的首飾一一收放好,還好好檢查了下有沒有被摔壞的地方,壞了她好跟幾個少爺說,這是他們吩咐過的。 如今謝菱君的一概物什,基本都是他們包辦,她自己也不怎么去買這些,至今都以為是府里統一分發的。 燈兒聽著里面的動靜,轉身倒了杯水,等她出來時喝。 小丫鬟的動作拘謹了不少,她沒鬧明白謝菱君咋突然生這么大氣,想喊她又不敢出聲。 好在謝菱君只一會就出來了,換上一身舒服的睡衣,發髻也給解了,披散著頭發,再配上一臉的不悅,真的是怒發沖冠的具象。 謝菱君咕咚咕咚一杯水下肚,還是沒澆滅肚子里的火,越想越氣。 “五太太,怎么了?”燈兒小心翼翼地問。 “你知道,來香樓嗎?”她反問。 燈兒愣了,一臉莫色看著謝菱君,仿佛有點難以啟齒:“您、您怎么問那兒,那兒可不是什么好地兒?!?nbsp; 五太太別不是要去逛吧! “你知道?” 燈兒沒發現她更氣了,坦然點頭:“來香樓,京城里誰不知道,最有名的妓院…不是還有句話嗎,不嘬來香一口蜜,枉為人世走一遭!那…” 她越說還越起勁,一轉眼,發現謝菱君臉都黑了,這才急聲打住,沒往下繼續說。 “五太太…” “看來,京城里就我不知道啊?!彼挠牡?,“連你都知道,那幫爺兒們不是更明白了?” “您不是剛回京不久嗎,來香樓好像也沒開多久,不知道、很正?!睙魞旱穆曇粼秸f越低,自己的寬慰著實差勁,可終歸是不明就里。 “您怎么了?誰給您氣受了?” 謝菱君冷哼一聲,眸光閃著諷刺意味,陰陽怪氣內涵著:“誰能給我氣啊,我是什么角色,還有臉跟別人置氣?人家還不是想逛窯子就逛窯子,花魁說找就找!” “我告訴你燈兒,以后把這院門關好了,別讓什么臟的臭的都往咱這鉆,我嫌惡心!” 臟的臭的?來這院的,不就只有幾個少爺嘛?燈兒稍微一琢磨,瞠目結舌捂著嘴,模樣還有點滑稽。 “您說的…不會是少爺們去…”又馬上自我否定,“這、不能吧…” 誰不知丁府少爺最是潔身自好,外面不都說丁府里頭歹竹出好筍嘛,他們逛窯子?那是老爺愛去的地兒啊。 “怎么不能!我親耳聽到的!”謝菱君見她不信,心頭更崩潰了,有種這小丫頭背叛她,和別人站一隊的委屈。 “你不信我?”她要哭了,眼圈自打回來后,就一直紅著,這會兒連哭腔都冒出來了。 “我當然信您,可…我就是覺得,幾個少爺不是這種人,他們對您…”多好啊。 這幾個字她突然說不出口,他們對謝菱君是好,什么都緊著她,有好的都巴巴送眼前。 可再好,說到底他們也是男人,這年頭男的哪有只對一個女人好的。 更何況,還是逛窯子,放在別的宅門,沒把那窯姐領家里來,都燒高香吧! 說破大天去,一個女人家還想管爺們事?寵你一段時間,還想蹬鼻子上臉不成? 男人不都一個樣嘛… 燈兒沉默了,看著謝菱君滿眼都是心疼。 瞅她不往下說了,謝菱君心底也萬念俱灰,堵在胸口的一團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男人都一個樣,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早知道…”她嘆了口氣。 不過沒關系,現在收心還來得及。 閃爍跳動的燭火,在美人的明眸里映出落寞,主仆倆一個極力想說點什么,一個思緒不知飛到何處。 她打斷了燈兒想安慰的話,準備洗洗睡了,剛起身,門就被敲響。 當當… 謝菱君站住腳,回身望著門扇,透過月光上面浮現出一道人影,她沒好氣看著,遲遲不去開,也不吩咐燈兒去。 小丫鬟躊躇著腳步拿不準主意,揣著手,看看她又看看門。 “沒回來?”一記男聲問起。 “這么晚不回來去哪,屋里燈都亮著?!庇忠坏滥新曊f著。 謝菱君本就找不著出氣的地兒,這送上門來的,白撿現成。 “燈兒,把他們都打出去,以后不許放任何一個進來!” “…!”門外立著的幾人面面相覷,走來這一路吹了點風,關在門外站了會兒,現在還被劈頭蓋臉挨了一頓,酒氣全然消散個干凈。 眉來眼去地詢問彼此:你惹得?我沒惹! 丁季行被屋里的怒斥驚在原地,卻見幾個哥哥都是一副無奈。 什么情況? “這脾氣大的…”丁仲言嘀咕著直接推開門,將幾人全部暴露出來。 謝菱君看著幾個討厭鬼一齊出現在這,沒由來的一陣心驚。 皺著眉頭驅趕:“去去去,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別弄臟了我這里,該上哪上哪!” 丁仲言默聲看著她,招招手讓燈兒出去,當她路過身畔時,提醒了句:“把院門關好了,你就下去吧,今晚不用看?!?/br> 燈兒暗瞥了眼謝菱君,低著頭努動著嘴:“是、是…”說完麻溜跑出去。 神仙打架,她這種小蝦米還是不要沾染的好,五太太,對不住了!不是燈兒不爭氣~ “你…臭丫頭!” 幾人進來關上門,丁仲言才悠然問起:“怎么了?火氣這么大,老爺子沒來得及戴你的心血,不樂意了?” 他慣會拈酸吃醋,說些有的沒的,謝菱君懶得搭理,白了他一眼:“你胡說八道什么,他愛戴不戴關我什么事,別隨便攀咬人!” “我去睡了,你們趕緊走,這里不歡迎你們!”拉著臉,扭身朝里屋走。 正巧丁伯嘉就靠近里屋門口,她本想避開,卻不料甫一過來,便被摟著細腰攔下來。 更令丁伯嘉沒想到,她竟掙扎地奮力,像受了刺激似的。 他差點摔著她,只能摟地更緊:“誒!干嘛呀?我們都沒生氣,你脾氣還挺大,小東西這么不講理?!甭犞窃谟懛?,可語調盡是寵溺,仿佛沒把她的脾氣看在眼里。 但謝菱君就是不讓他碰,他抱得越緊,掙得越厲害,頭發都亂了,糊到整張臉上,像個小瘋子。 “你別碰我!不許你碰!” “不讓我碰,讓誰碰,讓你家老爺?哼,別忘了,你這兩天都叫管誰叫老爺?!?/br> 謝菱君呸了他一臉:“我管狗!狗都比你干凈!” “……” 一時間,靜得呼吸聲忽地放大,男人們身上那股慵懶的氣息,凝聚在一起。 丁伯嘉聽后,臉色當即沉了下來,瞇著眼,危險的眸子冷沉地盯著她。 “你再說一遍?” 謝菱君不甘示弱,繃著小臉與他對視,狠聲說:“說就說,狗…” “呀呀呀,怎么了這是?大哥氣你了?咱不搭理他,跟我說,我給你出氣!” 老四從小就最會看眼色,見這場面越鬧越僵,大哥這模樣他最清楚,已經是在生氣的邊緣了,謝菱君再多說一個字,今晚不遭殃才怪。 更別說,今晚他們四個還準備一起呢,她出點事可咋整。 他一個跨步插到兩人中間,抱著她的肩膀,拖著她遠離丁伯嘉。 謝菱君甩了甩,也不打算給他面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丁季行冤枉叫屈:“我可一直都在學校來著,忙得跟個三孫子一樣,他們招你,我不可能招你對不對?” “再說,我是跟你一伙的?!彼鷶]著氣喘的后背,輕聲哄著:“消消氣,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沒一個好人!但我除外哈?!?/br> 謝菱君坐在他腿上,斜睨著眼:“跟我一伙?你姓謝???哼,你跟他們姓丁的是一丘之貉!起開!” 丁季行胸口挨了一肘,依舊嬉皮笑臉,反而握著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我是姓不了謝了,趕明兒咱閨女兒子一水兒都姓謝!” 謝菱君露出嫌惡的表情:“別惡心我!誰跟你有閨女兒子,找來香樓的生去!臟的臭的生一窩!” 丁季行詫異地看她,他才多長時間不在家,小兔子就變成小辣椒了?以前是吃著辣,現在是碰兩下都辣手。 “來香樓?什么來香樓?”丁季行那前喝的迷糊,根本沒聽清丁伯嘉吩咐的話,一頭霧水望來望去。 他挑眉問了一圈,就看見大哥沉著的臉松懈了,嘴角微微翹起,又恢復了剛開始的輕松狀態,緩步走到跟前。 彎下身,手肘支在桌上,臉貼臉狎昵端詳這張氣鼓鼓的臉蛋。 “因為這個生氣?嗯?”他追著躲避的臉問,“醋了?” 丁伯嘉意識到這個,心里極美。 吃醋好哇,吃醋說明往心里去了。 謝菱君不吱聲,想離開走人,偏被他按回丁季行大腿上,不敢再逗,趕緊心平氣和地解釋。 “頌梅是我安排進去的,很多官員和掌柜都喜歡這事,在妓院里溫香軟玉的,最喜歡說點不知道的消息,她是一個探子,專門為咱們家打探消息的?!?/br> “我可沒去過,你說我沒狗干凈,真是冤枉我!我這天天凈忙著給你掙錢了,家都沒工夫回,還逛窯子?” 謝菱君看了眼他澄澈的眼眸,一臉不稀得騙她的坦率,心里有些松動,可還是難以完全信服。 “誰知道呢,你都說了不回家,我哪知道有沒有溫香軟玉在懷?!?/br>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瞪著幾人,一個沒放過,說完覺得唐突了,還解釋了一句:“除了我爸爸…” 她爸爸可只有mama一人! 丁伯嘉拉過細嫩的手,緊緊握在手心,愛不釋手低聲繾綣:“我的溫香軟玉可沒在我懷里,君君要不檢查檢查,我要是逛窯子,回回哪有那么多jingye可射,那都是存了好久,就為了留給你的?!?/br> “你、你說什么胡話!”他越說越沒正形,謝菱君臉紅得發燙。 “可不就是嗎,哪回你不是嚷嚷著小肚子脹得要炸了?!彼蛳缕沉搜?,語氣忽而一轉,“好了,我坦白完了,該你坦白了?!?/br> “我坦白什么?”她問。 丁叔懿此時坐過來,捏著另一只手,找她手上長時間工作的痕跡:“什么時候開始織的?” “織?”她想了想,恍然無語道:“圍脖???我織它干嘛,那是我在國外買的,是三姐要我這么說?!?/br> 謝菱君渾然不知幾個人這是吃醋的表現,就覺得可真較真兒! 而且,她怎么可能給老東西專門織圍脖,再說她哪有這功夫,成天到晚纏著她,他們心里沒數? 原本還打算和她算賬的兄弟們,一下子偃旗息鼓一般,但來都來的,今兒是一定要一塊兒的,理由可以找嘛。 丁叔懿輕咳兩聲:“那就是你帶過的?你把你帶過的東西送給老頭子?” “我們都沒這待遇!”丁季行極懂雙胎哥哥,自然而然接過話茬。 謝菱君也聽出這是成心找茬兒,破罐破摔抽回手,無謂道:“那你們想怎么樣?我特意為他再準備一個?行嗎?” 幾人不說話。 “哼…愛怎么樣怎么樣吧你們,趕緊走,我睡了!”謝菱君撥開腰上的手起身,繞過幾人不再理會。 剛上床,扯過被子,就看四個人都走了進來,那臉清晰可見的神情,帶著滿身的荷爾蒙,沖擊向她。 謝菱君慌張將被子掩在身前,看他們一步步走到跟前,舌頭打結語無倫次地:“你、你們干嘛…” “聽你的話,想怎么樣怎么樣啊,乖~” —— 打情罵俏一章~5p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