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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承恩率先站出來說道:“皇上, 昨日柳相被殺一事, 還望皇上徹查啊?!?/br> 宰相柳永昌盛極一時, 短短幾天時間,嫡長子柳文柏慘死,自己也被射殺于宮門口。 這其中,若說沒有聯系, 有腦子的都不信。 還沒等其他官員應聲,一道聲音從殿外傳來, 這聲音甚是耳熟,驚得所有官員回頭望去。 “不用查, 我殺的?!绷鵁o故低沉的聲音傳進大殿內。 所有朝臣震驚的看著走進來的高大身形。 柳無故難得的穿了一身銀白輕甲,一步一步踏進來,腳步很沉,像踩在官員的心上。 盔甲穿在身上跑動間發出的清響,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無數禁軍跟著柳無故魚貫而入,守在各個角落,更多的禁軍站在門口,無聲的立在那,卻沉甸甸的壓在每個人心頭。 為首的禁軍頭領, 赫然是京衛指揮使文永元。 “柳無故?你不是死了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 “大膽!” “文永元你想造反嗎!” “指揮使你在這做什么?還跟著柳無故?” 文永元沉默的站在柳無故身后, 他也想知道為什么,但這是皇帝的命令,他只需要服從。 疑問,震怒, 質問,官員們急切的想得到一個答案。 “柳永昌欺君罔上,把持朝政,買官賣官,科舉舞弊,貪污賑災糧餉,樁樁件件,罪無恕,被我射殺于宮門?!?/br> 柳無故走在大殿的前方,黎星宿的下位站定,擲地有聲的話響在這大殿之內。 “大膽!你是何人能以一言治柳相的罪!”大理寺少卿站出來,指著柳無故痛斥道。 一言既出,他身后的禁軍得到柳無故的眼神,上前一刀捅進了大理寺少卿的胸膛。 群臣嘩然,想罵,但前車之鑒就在眼前。 那群禁軍正虎視眈眈的站在每個人身后。 大理寺少卿瞪大了眼倒下去,一片死寂當中,柳無故輕笑出聲:“我是何人?我是皇上親封的攝政王?!?/br> 穿著銀白輕甲的男人跪在黎星宿面前,姿勢看上去姿態很低,表情卻狂妄,話語更全然是威脅: “皇上,您常?;杷?,不便處理朝政,恐需要一個攝政王,臣覺得臣乃不二之選?!?/br> “大膽!柳無故你當真以為你能無法無天了嗎?”章承恩胸膛劇烈起伏,對柳無故怒目而視。 一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章承恩冷哼一聲:“老夫不是貪生怕死之輩?!?/br> 柳無故跪在地上轉頭看他,“那不知,章太傅的妻兒老小,全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男的全殺了,女的送去教坊司,章太傅覺得如何?” 戶部侍郎站出來指著柳無故罵:“狂悖之徒,你就不怕天下文人戳你脊梁骨,被世代唾棄嗎!” “罵名,”柳無故語氣輕蔑:“罵名都是虛的,若是文人的筆是刀,我以讓他們嘗嘗真刀?!?/br> 這個朝代人在乎的名聲,在乎的流芳百世,柳無故根本不在乎。 他的思想脫離這個朝代,甚至從未想過融入。 唯有一個人在他眼中是特殊的。 柳無故轉頭看著龍椅之上的黎星宿,含笑說道:“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黎星宿垂眸看他,長而密的睫毛投下些許陰影在白皙的臉上,底下的朝臣都覺得,皇帝的表情是隱忍的。 “封柳無故,”黎星宿的聲音頓了頓,“為攝政王,協同處理朝中事務?!?/br> “皇上!” “皇上使不得??!” “皇上不!” 這時,兵部尚書,兵部侍郎,禮部侍郎,工部侍郎,刑部尚書……跪了下去。 “臣,見過攝政王?!?/br> “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br> 文漠跪在地上,覺得世上一切離奇的發展放在自家王爺身上,都很合理。 跪下稱臣的,除了他們的人,還有皇帝的人。 讓皇帝作為推手推自己當上攝政王,不愧是王爺。 剩下的官員看著這一幕,震驚至極,尤其是柳永昌原先一派的官員們,他們的主子死了,主子以前送進宮當棄子男后的兒子死而復生,搖身一變成了攝政王。 柳無故笑著謝過陛下,看著那些官員們也笑,眼里卻沒有溫度。 “本王也不需要你們接受我這個攝政王?!彼f道。 那些站著的官員松了一口氣,卻聽見柳無故的下一句話。 “不跪者,殺無赦?!绷鵁o故一句話,兩邊的禁軍立馬整齊劃一的拔出了劍。 柳無故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凌厲沒有溫度,“你們以試試,看我敢不敢殺?!?/br> 大理寺少卿的尸體還躺在殿內,沒人敢去試。 章承恩看著跪在地上的刑部尚書賈飛白,嘆了一口氣,跪了下來,卻像一瞬間老了很多,“臣,見過攝政王?!?/br> 他一跪,其余的官員紛紛跟著跪了下去,柳無故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虧他還特意問過小皇帝哪些能殺,哪些不能,白費勁。 高估了這些官員所謂的文人傲骨。 不過也是,柳永昌專權時,也沒人跳出來痛斥他把持朝政,為官不正。 朝臣們心中驚疑不定,再討論什么事情也沒心情,但黎星宿卻在這時宣布了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