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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年,是塊石頭也捂熱了吧?” “可你呢,你看我的眼神總是那么的冷淡?!?/br> 羅娘眼神有些動容,可她仍偏著頭: “你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往事也不必再提,這件案子,我會幫你奔走,讓你免于死刑?!?/br> “也算全了這一場夫妻情分?!?/br> 說了那么多,羅娘還是不愿再轉過頭看他一眼,周宏茂聲音沙啞絕望: “免于死刑,流放千里,在苦力和鞭笞中度過余生,與你此生不得相見,這與死刑有什么區別?!?/br> 他突然大笑起來,笑聲絕望又癲狂: “羅娘,你當初那個情郎,你的云哥哥,是我殺的?!?/br> 羅娘猛地轉過頭來,聲音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我說,云虎天是我殺的?!敝芎昝蛔忠痪涞恼f道。 羅娘的手抖得厲害,指著周宏茂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周宏茂,云虎天也是你最好的兄弟,你怎么敢?!?/br> “當初是他提攜你,沒有他,你能有今天?” 女人凄厲的聲音響在這牢房內:“你就不怕,午夜夢回時他來找你嗎!” 周宏茂卻笑了出來,忍俊不禁的笑,似乎覺得羅娘的話很有意思。 “我怕?我怎么會怕呢?!?/br> “我一想到他死了,你因為我一句云虎天讓我代替他好好照顧你,你就嫁給我?!?/br> “我做夢都能笑出來?!?/br> 羅娘捂著嘴,不可置信的盯著他,面前是她的枕邊人,是她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人。 可如今卻顯得這么陌生。 她嫁給他,不是因為云虎天說的那句照顧,而且死了最愛的人,周宏茂又待她極好,羅娘便嫁了。 最開始,她心想,興許日后會慢慢喜歡上呢。 可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怎么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畜牲,你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牲!”羅娘厲聲罵道。 不愿再跟他多說一句,她扭頭就走。 周宏茂看著羅娘離去的背影,無力的跌坐在地。 拿著羅娘留下的紙筆,一筆一劃的簽上周宏茂這三個字。 如果不簽這份和離書,羅娘勢必會被他連累,他舍不得的。 至于兩人的兒子周鴻遠,周宏茂愛他,不過是因為愛屋及烏,他未來能不能有個好的前程,周宏茂并不在意。 方才在羅娘面前的那一番話,差不多絕了他自己的生路。 周宏茂是故意的,與其活著受罪,不如痛快一死。 既然羅娘此生都不愛他,那便恨他。 恨有時比愛更濃烈,如此,羅娘也能記他一輩子。 周宏茂不允許,也絕不會讓羅娘將他遺忘,或是將他視作生命里的云煙,只偶爾回想起。 他要羅娘日日夜夜記得他,想著他,哪怕是恨得咬牙切齒,哪怕這個想,是詛咒他下十八層地獄。 只要羅娘記著他,那便好。 有了周宏茂的配合,這個案子很快便蓋棺定板了。 因為其罪行惡劣,判以死刑。 念在其家人毫不知情,且周宏茂曾官至三品,照拂百姓,此事不牽連其家人。 周宏茂行刑前,前往盞州的參將終于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他從盞州知府和守備家中抄出來的銀子。 由于此事是柳無故發現檢舉的,此次上朝,柳無故也在場。 看著大殿內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黃金,皆是滿箱滿箱的,幾大箱子。 在場的官員皆有些咋舌。 柳無故也咋舌,不過他感嘆的是這個柳永昌的貪。 這些抄家來的銀子,必然是要充入國庫的,可這大殿內的銀子,僅有柳無故上次看到的半數。 要知道,柳無故上次只找了盞州知府家中藏銀。 參將抱拳說道:“陛下,這些皆是臣在盞州知府和守備家中發現的銀子?!?/br> 黎星宿看著錢,心里惱怒面前卻平靜:“這些,同賬本上的數目怕是不一致吧?!?/br> 他沉聲道:“莫不是你以權謀私,私吞了臟款?” 參將連忙說道:“回陛下,此事臣萬萬不敢,這銀子,當真只有這么多?!?/br> “這盞州知府和守備,向來作風奢靡,花錢如流水,兩人家中用度皆是上品?!?/br> “這宅院,修了一座又一座,怕是錢都花在這些地方了?!?/br> 柳無故站在一邊,心里嘆氣,這些臣子,當真是將小皇帝當傻子騙。 可惜,他視線落在黎星宿身上,穿著龍袍的小皇帝一雙鹿眼微彎,看上去溫和無害。 可惜這溫和無害的小皇帝并非傻子,而且蟄伏起來扮做麋鹿的雄獅。 柳永昌沉聲道:“這盞州知府生活奢靡,臣近日派人查看,是有所耳聞的?!?/br> 他一開口,就代表了意思。 一干從未去過盞州,也不曾認識什么知府的官員紛紛開口: “臣也聽說,這盞州知府花錢大手大腳?!?/br> “是是是,這件事臣也聽說過?!?/br> “如此一來,賬本對不上,也是情理之中?!?/br> 章承恩冷哼一聲,默不作聲。 他不是?;庶h,這筆銀子柳永昌貪了,他也不可能再讓柳永昌吐出來。 黎星宿嘴角勾起,看著底下一群群開口的大臣們,輕笑道: “朕少有出宮,對這外面的事情也不了解,全靠各位大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