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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沙爾塔,握劍的手指和凸出的鼻尖都被這道寒風刮出了嶙峋白骨,在黃河中若隱若現。 “言言!帶大家離開這里!” 渾濁泥水中,李棲梧的聲音隔著重重水幕傳來,視線里,一團冷白的火焰逆著河流往眾人這里過來。 仔細看去,那團火焰里包裹著的有兩個人,左洛星轉頭看去,是李棲梧和十七。 言傾卻沒有立即照辦。 不是因為他有什么別的想法,而是陡然發現,自己在這條寒流席卷的黃河中,一動不能動。 “言傾大人!”左洛星最先發現不對,試圖去拉言傾的手,卻被那道寒流刮掉了一層皮rou。 生殺之花在言傾眼中迅速旋轉,林澤和左洛衡兩兄弟在寒流刮過時,艱難保住了一身皮rou。 李棲梧也看到了言傾異樣的停滯,眉頭皺起,嘴中迅速念了一句什么,言傾幾人一下子遠離了污染者尸體的范圍,但李棲梧的臉色卻瞬間慘白如紙。 “你不能再用‘預言’了!”十七就在他身旁,及時扶住了身體搖晃的李棲梧,神色焦急擔憂。 李棲梧咬牙搖搖頭,一步步向幾人接近,身周的白色火焰范圍慢慢擴大,直至覆蓋住所有人。 “我的‘預言’還能再用一次,但是……” 李棲梧語氣低沉,臉上滲著細密汗水,掀起汗濕的睫毛朝前方看去。 只見天地之間,一切混沌失色,只剩渾濁黃河倒懸其中,眾人就浸在河水里,放眼四顧,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就這樣的情況,哪怕是大范圍轉移,也根本不知落點在何處,他們有理由相信,一個貨真價實的神祇,神力覆蓋一整個星球完全不是問題。 “小明在哪里?”言傾看著眼前渾濁天地,沉默片刻后,問他。 李棲梧搖頭:“我和十七傳送到了同一個地方,但是沒看到明幽?!?/br> 言傾抿唇擰眉,身上月華因為生殺之花的運轉,一直未曾停歇,照亮了周身一小塊地方。 左洛衡瞥了一眼,考慮到目前的情況,到底什么都沒說,只是眉間凝著深深的不安。 “小七,你用‘預言’,把我送到穹頂之罩里?!毖詢A看向李棲梧,認真道。 “你想干什么?”李棲梧心中微有不安。 他被傳送到了一個特別的地方,不僅知道穹頂之罩在哪里,甚至知道那里本不叫穹頂之罩,而是日光城。 只是如今,那里只是叛軍和污染者的聚集地。 “大月亮應該在那里?!毖詢A說。 “那里有沙漠之眼的一只眼睛,情況不見得比這里好多少,月玄照很可能不在那里了?!崩顥嗨妓髌毯?,搖了搖頭。 實際上,他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阻止言傾過去,而是內心有種不祥的感覺。 “試一試。否則我們都會被刮成白骨?!毖詢A說著,示意環繞著周身的刺骨寒流。 因為生殺之花的干擾,李棲梧等人暫時都很安全,但也正因如此,那股寒流越來越長時間地光顧這里,似乎一定要將這里刮成白骨堆。 左洛星抓了抓言傾腰側的衣服,也有勸阻的沖動,但被言傾一句話制止:“我把純白花魂渡給你,你不能離開?!?/br> 除了作為神使的左洛星之外,生殺之花的花魂只能寄居在月家后代身體里,饒是如此,左洛星的身體也只能寄宿生之花魂,也就是純白之花。 “快點,沒時間了?!毖詢A催促李棲梧。 李棲梧的純白火焰是一種強大抗拒類神術,也正因此,才能與言傾的黑暗空間媲美,抵擋住一個黑暗神祇的能量沖擊,但同樣的,消耗也尤其可怖。 說是能撐十分鐘,但三分鐘過去后,李棲梧的臉色已是慘白一片。 “言言,你出去,我就沒辦法拉你回來了?!崩顥嘧詈缶媪艘痪?。 “我會來找你們的?!毖詢A肯定道。 “等等,帶上它?!绷譂赏蝗徽境鰜?,手中浮現一柄銀色長.槍,槍桿上印著白蠟樹的葉痕,正是那把永恒之槍。 言傾沒有接,卻是伸手在上面覆蓋了一層淡淡的月華,又將其推了回去:“如果我沒來得及,把它扔出去撐一下——不用自己cao縱,它自己會動?!?/br> 似乎是為了回應言傾這句話,一直表現得像個正經神明武器的銀色長.槍突然上下動了動身體。 林澤微微驚了驚,隨即考慮到言傾連月神都當過,和一桿神.槍有點交情也很正?!?/br> “言傾大人……”左洛星眼眸有一瞬間變紅,但在言傾淡淡看過來的時候,又憋屈地變回了耀金。 “看著我?!毖詢A對左洛星道。 左洛星抿唇,不甘不愿地抬起眼睛。 一朵白色的半透明絲狀重瓣花緩緩從言傾左眼渡出,慢慢進入了左洛星的左眼。 眾人能夠感受到,那股溫暖的治愈之力,從言傾那里轉移到了左洛星身上。 李棲梧沒理由再勸言傾了,見言傾交代完,十指收攏,做出了剩下的唯一一個預言:“預言——身位置換、穹頂之罩?!?/br> 瞬息間,言傾消失在眾人眼前。 黑穹城,穹頂之罩內。 “他媽的……咳、這什么玩意兒……咳咳……”小魔女躲在供奉室里,對著一地白骨瘋狂咳嗽。 月玄照也躲在這里,身形不時艱難移動一下,避開身體周圍那些看不見的寒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