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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裴折,沒人相信他的話。至高無上的位置,誰人能夠拒絕? 元奉不屑地嗤了聲:“金陵九,你以為自己能掀起什么波浪嗎?” 一群江湖草莽,膽敢大放厥詞,簡直笑話,置他多年的謀劃于何地! 元奉的刀架在金陵九肩上:“宮內外都是我的人,管你是天下第一樓的九公子,還是早該死去的蕭泯,都活不過今日!” 蕭泯,是蕭淮西起的名字,他給自己第一個兒子起這樣的名字,正是希望他泯然眾人矣。 可惜,金陵九注定不能如他所愿。 銀亮的刀鋒泛著冷光,令人膽戰心驚,金陵九卻絲毫不慌,反而漾起點笑:“元奉,你是逍遙太久了,只會癡心妄想嗎?” 元奉斥道:“刀架在脖子上還嘴硬,你馬上就知道我是不是癡心妄想了?!?/br> 金陵九比他高,頗有些睥睨他的感覺:“一刻鐘早就過去了吧,你聽到京城中有什么動靜嗎?” 元奉手一抖,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金陵九笑吟吟道:“你以為憑你那些小把戲,就能瞞天過海,將人埋伏在京城之外嗎?” 裴折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是你?” 大軍趕赴京城,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除非有人暗中相助,刻意抹去了所有的痕跡。 天下第一樓的勢力,竟已到了這種恐怖的地步嗎? 元奉勉強維持著鎮定:“憑天下第一樓的勢力,就能做到了嗎?” 金陵九搖頭:“只憑天下第一樓當然不行,若是再加上溫家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誓,本月一定完結! 番外就寫洞房啦!古穿今需要構思一下,寫好了會放在番外集里。 第143章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錢能解決大部分問題,權勢無法做到的,可以用錢來彌補。 溫家商鋪遍布天下,車隊往來各個城市十分頻繁,十分適合打掩護。 元奉調人前來京城,勢必會加以掩飾,但難免不會有紕漏。此時,若是有一股勢力為其掩飾彌補,要瞞天過海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提起這茬,金陵九頗為哀怨地看了看裴折:“當日匆忙離開幽州,將你一個人扔在那里,都是為了這事?!?/br> 天下第一樓一直秘密關注著元奉的動作,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元奉人傻了,他在朝堂上一手遮天數十年,變得越來越自負,一直以為是自己動作隱蔽,從未想過會不會有其他原因。 金陵九撿起桌上的筆,用它推開肩上的刀:“給你擺平了那么多事,還磨磨蹭蹭殺不了人,右相大人官做久了,人也變得廢物了?!?/br> 蕭淮西一掌拍在桌上,抓起手邊的東西扔過去:“逆子!逆子!” 他對天下第一樓諸多照拂,卻養出這么個狼子野心的東西,蕭淮西心中一陣蒼涼,只覺得自己的好意喂了狗。 裴折側了側身,正好擋住金陵九。 桌上的東西差不多都掉到了地上,僅剩的是一些毛筆和紙張,砸在身上不疼,但在裴折衣襟上留下了點點墨痕。 蕭淮西怒不可遏:“裴折,你也想和他一起造反嗎?!” 裴折還沒說話,就被金陵九強勢拽到了身后:“他也是你能碰的?” 蕭淮西不過四十多歲,養尊處優,手無縛雞之力,被金陵九一推,直接摔在書架上。 裴折根本來不及阻止,反應過來的時候,金陵九已經掐住了蕭淮西的脖子:“之前就想這么做了,殺你不過是動動手的事,于我而言并沒有什么,至于大逆不道,你的業障應該比我要早到?!?/br> 皇后跌坐在椅子上,她看著蕭淮西逐漸憋紅的臉,心里涌起一股劇烈的恐慌。 如果說蕭淮西是殺死金靈的幫兇,那她就是始作俑者,金陵九不會放過她的。 這個男人就是個瘋子。 即使喪心病狂如元奉,也沒想到金陵九真的會動手,弒君和弒父不是一個概念,他謀逆是違背君臣綱常,金陵九此舉卻是違背人倫。 如果蕭淮西死在金陵九手里,無疑是省了他的麻煩,但元奉莫名有種感覺,蕭淮西一死,他也就差不多了。 天下第一樓的勢力,加上溫家的財力,金陵九手中掌控的一切不容小覷。 元奉握緊了刀柄,此時此刻,他終于認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他的底牌被金陵九洞悉,城外大軍的情況八成也不太好,他踏入這深宮之中,正如踏入龍潭虎xue,危機叢生。 稍有不慎,便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時候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一定。 蕭淮西掙扎不停,無力的胳膊捶打著掐住自己脖頸的手臂上,明黃色的光滑布料在眼前掀起一道道漣漪,映入金陵九狠戾陰沉的眼底。 裴折頭皮都炸開了:“金陵九,松手,快松手……” 他去拽金陵九的胳膊,沒起什么作用,下定決心,抱住他的腰,咬著牙問道:“你想逼死我嗎?” 金陵九愣了愣。 裴折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只能勉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我裴折,自小讀圣賢書,識忠君禮,朝堂方寸天地,卻關乎天下百姓的安危。我生為昭國官員,卻與你情根深種,是否,當以身殉國?” 金陵九的精神狀態并不穩定,當初柳先生為他解毒,也僅僅是拔除了藥性所致的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