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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吵作一團,一個是權傾朝野的右相大人,一個是聞名天下的第一探花,引得百姓們忘了要為穆秋河申冤的事,紛紛看起熱鬧來。 就在兩方僵持的時候,一隊御林軍從宮中而來。 裴折暗自思忖,搶先道:“下官之前命人進宮,將城中情況稟告圣上,右相大人說是圣上宣你入宮,是真是假,問一問御林軍便知?!?/br> 元奉面上閃過一絲陰沉:“少師是不信本相?” 裴折一臉平靜:“下官只信圣上,不信任何人?!?/br> 他轉頭看向從宮中出來的御林軍官兵,問道:“圣上可有提過,請右相帶兵入宮?” 官兵看看裴折,看看元奉,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有?!?/br> 裴折目光驚愕,不敢置信地看著說話的官兵。 元奉大手一揮,沉聲笑了笑:“少師還不趕緊讓開,耽誤了本相面見圣上,這罪責你可擔待不起?!?/br> 裴折佇立在原地,御林軍統領遲疑了一會兒,上前一步:“裴大人,讓開吧?!?/br> 裴折一動不動,元奉眼底閃過一絲陰毒,直接騎著馬朝他而來。 一旁的官兵連忙將裴折拽開,這才避免了馬蹄踏在他身上。 元奉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裴折,哼笑出聲:“少師可真不注意,萬一驚了馬,讓你再臥病幾個月,就不好了?!?/br> 元奉帶著人揚長而去,離開前不忘吩咐御林軍將周圍的百姓們捉起來。 裴折咬緊了牙,扯著之前答話的官兵的衣領:“你有沒有說謊?圣上真的讓元奉帶兵入宮?” 有點腦子就能想明白,帶兵入宮有多不可能,可偏偏這官兵點了頭,讓他連阻止都沒了理由。 裴折氣昏了頭,直接叫了元奉,連表面上的尊稱都拋之腦后了。 元奉一黨殘害忠良,差點害死了金陵九,裴折本就對他不滿,現下更是沒什么好態度了。 官兵噤若寒蟬:“我沒有說謊,是圣上說的,圣上還讓我將這個交給大人?!?/br> 裴折一愣,接過他遞來的信。 兩個信封,一個上頭寫了「裴卿親啟」,另一個上頭蓋了私章。 裴折在御前侍奉已久,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兩封信都不是假冒的,盡皆出自蕭淮西的手筆。 裴折先拆了了讓他親啟的信,薄薄的一張紙,卻令他變了臉色。 他并沒有拆開另一封信,而是將之貼身收好:“我要進宮一趟?!?/br> 那官兵驚呼出聲:“大人,萬萬不可!圣上有旨,不許您進宮?!?/br> 裴折眉心中壓出一道郁痕:“我說,我要進宮?!?/br> 官兵看向御林軍統領,恭敬道:“統領,圣上說了,若裴大人執意要進宮,讓您務必要攔住他,否則整個御林軍都要受牽連之罪?!?/br> 裴折攥緊了拳頭,死死地盯著他:“你說什么?” 御林軍統領摩挲著佩刀,擺擺手,讓官兵退下去:“裴大人,圣上有旨,希望您不要讓我們難做?!?/br> 他朝四周掃了一眼,御林軍眾人紛紛會意,將宮門團團圍住,阻擋了裴折的去路。 裴折氣悶不已,一看到旁邊聚集的百姓,頭更疼了:“不讓我進宮,我去別的地方行嗎?” 御林軍盡皆沉默著,裴折往外走去,沒多一會兒,就停下了腳步,面色不善地看著款款而來的人。 金陵九披著大氅,毛領圍住他半張臉,露在外面的眼睛中盡是沉凝之色:“真巧,又見面了?!?/br> 裴折:“……” 能不巧嗎,你他娘的算計策劃了一切,將我阻在這里,又過來堵我,見不著面就怪了。 和在茶樓中不同,金陵九這回帶了很多人,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看不到盡頭。 金陵九今日的笑容很多,襯得他像一個溫潤的翩翩公子:“裴郎好乖,在等我來見你?!?/br> 等個屁!裴折臉色難看:“別說那些廢話,敞亮點,你究竟是來干什么的?” 金陵九微微低下頭,目光溫柔:“我帶人來謀逆逼宮?!?/br> 他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此言一出,周遭靜了一瞬,而后爆發出一陣又一陣哄鬧聲,眾人議論紛紛。 御林軍嚴陣以待,虎視眈眈地看著金陵九,以及他身上的人。 御林軍統領目光中隱隱透出一起愁緒,御林軍護衛宮中,能調動的人有限,金陵九帶的人太多了,如果硬碰硬,并不是他們能夠阻擋的。 裴折一個頭兩個大:“你瘋了嗎?!” 心里想想就行了,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金陵九伸出一根手指,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點了點他的眉心:“別皺眉頭,我會心疼的?!?/br> 裴折一口氣堵在胸口,想破口大罵:你要是真會心疼,還會帶著人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嗎? “我早就告訴過你的?!苯鹆昃耪Z氣平靜,“確實沒想到這么快,在我的計劃里,還要遲兩日的,誰知元奉那老不死的,竟然如此耐不住性子?!?/br> 御林軍眾人不明所以,這個口口聲聲要逼宮謀逆的男人,為什么會對裴折說那種rou麻的話,還堂而皇之地討論起計劃。 眾人的目光太熱烈,裴折沒辦法忽略:“金陵九,聽我一句勸,你回去吧?!?/br> 金陵九搖搖頭:“別的都能順著你,但這事不行?!?/br> 裴折從懷里摸出剛拿到手的信,拍在他胸口:“你要的東西都能拿到,再等幾日就塵埃落定了,回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