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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今日卻沒心思打理自己。 “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br> 君白璧就說了這么一句話,就又紅了眼眶,鼻尖酸得要命,他不想當著裴折的面哭得太狼狽,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 抽噎聲經過刻意的壓抑,更顯得悲戚。 裴折思索了好半天,才明白他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你,他說的?” 君白璧一直止不住哭意,最后破罐子破摔,一邊抹著自己的臉,一邊道:“他說的,他說我們不是兄弟,他說他不是我大哥,裴折,他說他不是我大哥……” 裴折不知道該說什么,此事他早有猜測,但不敢確定,雖然君疏辭早就向他袒露過對君白璧的心跡。 裴折嘆了口氣:“他還說了什么?” 君白璧動作一頓,眼神略有些閃躲。 裴折看他這副反應就猜到了,估計君疏辭是將所有的感情都和盤托出了,這也能夠解釋為什么君疏辭為什么心情那么差。 裴折環視四周,拿過床頭的帕子,遞給他:“擦擦臉,慢點哭?!?/br> 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君白璧,讓君白璧將所有的事都講出來,似乎也不太好,只能看著君白璧哭。 君白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完整,斷斷續續的,只一個勁兒的重復,說什么“我們不是兄弟嗎”,“我們為什么不是兄弟”。 他像個丟失了心愛之物的孩子,除了哭,做不出其他的事。 “為什么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為什么,裴折,為什么……” 裴折完全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君白璧從小就被左相捧在手心里,這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天真小少爺,聰明只聰明在學識上,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君疏辭更是將他放在心尖寵著,突然告訴他,從小疼他的大哥不是他的大哥,他從小依賴的人對他有著其他心思,他根本沒辦法完全接受。 且不說君白璧能不能接受男子的感情,對他表述真心的人是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大哥,這份感情,說好聽點……其實根本就沒有好聽點的說法,如果君白璧不能接受,那君疏辭就是在覬覦,就是不懷好意,就是心有不軌。 裴折靜靜地坐在桌子旁邊,他不確定君白璧需不需要陪伴,如果君白璧沒有開口讓他離開,他是不會走的。 等了很久,君白璧終于哭累了,慢慢停下了抽噎。 小公子整張臉都哭紅了,看上去好不可憐,裴折認識他好幾年了,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別說哭了,他就沒見過君白璧掉一滴眼淚。 這一通哭,像是要將他從前沒哭的都補回來。 裴折觀察著他的臉色,見他大體上恢復了平靜,才開口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對待君疏辭的感情? 是接受,還是拒絕,亦或是置之不理? 君白璧將腦子里的水都哭出去了,原本不高的情商有很大提升,聽懂了裴折話里的意思:“不怎么辦?!?/br> 裴折:“置之不理?” 君白璧想說“是”,話到了嘴邊,又停下來了,看著裴折的目光有些閃躲。 裴折心里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想到君疏辭剛才對自己的態度,他聲音略有些發抖:“你和你大哥……和君疏辭說了什么?是不是和我有關?” 君白璧干笑兩聲:“裴折,我,我就是一時嘴快,真不是故意的?!?/br> 裴折臉色變了變:“你到底說了什么?” 君白璧默默捂住自己的頭:“我說我傾慕的人是你?!?/br> 裴折:“……” 很好,你他娘的,真是干得漂亮!不愧是你!我他娘的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兄弟兩個嗎? 裴折沒有安慰君白璧的心情了,他甚至需要找個人來安慰一下自己。 他是招誰惹誰了,遇到這種事?! 裴折起身離開,他怕再待下去,控制不住對精神上倍受打擊的君小公子下手,讓君小可憐身體上也深受打擊。 離開前,裴折咬著牙恨恨地警告君白璧:“給我記住,這件事不許告訴別人,尤其是金陵九!” 君白璧縮了縮脖子,雖然君疏辭的事很糟心了,但他還是控制不住八卦的心:“你和金陵九究竟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不能告訴他?對了,你那哥哥!難不成你對他?” 君白璧說到一半,瞪大了眼睛,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看上去十分震驚。 裴折懶得糾正他想了什么,只警告道:“反正你記住,不能說出去?!?/br> 君白璧試圖討價還價:“你知道,我藏不住事的,萬一我不小心——” “你不小心說出去?”裴折打斷他的話,皮笑rou不笑,“那我大概也會一不小心,就告訴君疏辭,你說的話是假的,你在騙他,你……” 君白璧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絕對不會告訴金陵九你……那啥他?!?/br> 裴折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欠了君家兄弟倆什么,不然怎么會遇到這種事,他就不該上趕著去多管閑事,現在好,自己也開始煩躁了,早上逗弄金陵九那點快活全散了。 也不知道他家九公子在哪里,這一個個糟心玩意兒,真是敗壞心情。 林驚空正巧上樓,見他黑著一張臉,心中暗道,這才正常,早上笑瞇瞇的裴折絕對是自己的錯覺。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消息已經散布出去了,就等兇手上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