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兩人都否認了。 金陵九絲毫沒覺得意外:“看來運氣不太好?!?/br> “也不一定?!迸嵴郗h視四周,走向屋子一角的博古架,在那附近轉了兩圈,從角落拉出一個矮凳,“剛才我就在想,椅子會不會有些高,還那么笨重,從那里搬到大堂中央,來回也是一段不小的距離,如果是田七的話,會不會選擇距離更近、更輕便的東西?!?/br> 云無恙眼睛一亮,催促道:“公子,快看看上面有沒有鞋印?!?/br> “不用看了,沒有?!迸嵴勰弥蔬^來,“兇手能把它藏起來,還能沒時間擦鞋印嗎?” 云無恙頓時神色懨懨:“又白費功夫了?!?/br> “誰說的?這矮凳還是有用的?!迸嵴蹌倻蕚浣忉?,見金陵九神色淡淡,心思一轉,“九公子可否解釋一下這矮凳有什么用處?” 金陵九對上他略帶揶揄的目光,心下了然,他絕對是在矮凳上發現了什么。 “公子,你不把東西給人家,讓他直接猜嗎?”云無恙大大咧咧道。 裴折的心思被看出來了,也沒不自在,拖長了調子,意有所指道:“要是普通人,看也就看了?!?/br> 言下之意,金陵九不是什么普通人。 金陵九面不改色地伸出手:“那我這個普通人就看看吧?!?/br> 裴折一怔。 金陵九順勢拿過矮凳,打量了一圈,在裴折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矮凳又放回了他手上:“當晚府上的人都中了蒙汗藥,有機會下藥的只有田七,主人和下人的飯不是一起做的,也就意味著她要在不同的時間點下幾次藥,根本沒時間去擦洗,有很大可能,她當晚一直待在廚房,沒有離開?!?/br>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笑了:“運氣真的不錯,那天田七不止沒有離開廚房,還沒有洗過手,凳子腿上粘了一小片干了的菜葉,不過我覺得這條線索意義不大,時間太久,已經很難分辨出是什么菜了?!?/br> 眾人沉默許久。 林驚空感慨道:“不愧是九公子,你和裴大人簡直神了?!?/br> 裴折不咸不淡道:“別帶上我,我沒那么神,我亂猜的?!?/br> 他伸手在矮凳側邊蹭了下:“我就是看這粉末和蒙汗藥挺像的?!?/br> 金陵九拉過他的手:“我聞聞?!?/br> 方才沉默的三人繼續保持沉默,裴折僵了一瞬,也加入了沉默大軍。 金陵九將裴折的手指貼近鼻子,聞了兩秒:“確實是蒙汗藥?!?/br> 裴折訥訥道:“你連這個都能聞出來?” 金陵九:“這種蒙汗藥效果不錯,江湖上挺常見的,所以能聞出來,要是換了其他的就不一定了?!?/br> 云無恙倒吸一口涼氣:“重點是這個嗎?” 林驚空懷疑人生:“不是吧?” 鐘離昧的反應正常一點,但兩個字說得異常艱澀:“不是?!?/br> 金陵九:“?” 裴折好險忍住,沒把那句“你是狗鼻子吧”問出來。 矮凳要帶回衙門,裴折直接交給了林驚空,雖然這證物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案發現場已經檢查過很多遍了,裴折一點沒架子,索性蹲在門口等知府夫人。 金陵九做不出這么接地氣的舉動,站在他身側:“等下要問什么?” 裴折沒隱瞞:“田七小產的事,試探一下她的態度?!?/br> 金陵九:“你懷疑田七小產和她有關?然后她被脅迫,不得已幫助田七殺了知府大人?” “也不一定?!迸嵴垩鲋^看他,“我有個挺荒謬的猜測,你想不想聽聽?” 究竟多荒謬才讓他說出這種話,金陵九有些好奇:“愿聞其詳?!?/br> 裴折:“知府大人年紀不小了,娶了這么多夫人,卻沒有幾個孩子,剛才管家說夫人們之間關系不錯,沒爭風吃醋的戲碼,她們懷不上孩子應該不是遭人害的。一個夫人懷不上可能是巧合,但知府大人有九個夫人,這么多年了全都懷不上,你覺得正常嗎?” “確實挺荒謬的?!苯鹆昃趴扌Σ坏?,“你的意思是,知府大人身有隱疾?” 裴折擺擺手:“猜測罷了,不過我覺得還挺有道理的?!?/br> 金陵九:“哪有道理了,知府大人可不是膝下無子,你別忘了他還有個女兒,田七也診出了喜脈?!?/br> 裴折沖他招了招手:“就是因為我沒忘,所以才覺得這荒謬的猜測有幾分道理,過來點,我給你說道說道?!?/br> 金陵九實在好奇他的道理從何而來,糾結了兩秒,提起衣擺和他并排蹲著。 裴折瞥了眼他攥著衣擺的手,眼底閃過一絲笑:“那么多妾室里,唯獨知府夫人和田七是我們懷疑的目標,巧不巧,也只有這兩人都懷過知府大人的孩子,區別是夫人生下來了,田七小產了?!?/br> 金陵九失笑:“就因為她倆都懷上過,所以她們是兇手?還是說,因為她們是兇手,所以她們都懷過?你這道理不太有道理啊?!?/br> “你先聽我說完!”裴折不爽地嘖了聲,“首先我們假設知府大人真的有隱疾,這樣能解釋他為什么膝下無子,所以夫人和田七的孩子來路都有問題,住一起這么多年了,我覺得知府夫人多少知道知府大人的隱疾?!?/br> “知府夫人在前,她生下了女兒,如果知府大人有隱疾,那這個女兒就不是他的孩子,從而指向一件事,這個就不揣測了。那田七懷孕,知府夫人就會知道她是假懷孕,你說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去找田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