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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折打斷他的話:“您可得了吧,我都快疼死了?!?/br> 金陵九:“……” 金陵九將兩個藥瓶都收了起來,讓裴折鬧得頗有些頭疼:“你錯用的這種藥是以毒攻毒的,一上藥會完全麻痹感覺,但是兩個時辰后,傷口的疼痛會加劇十倍?!?/br> 裴折目瞪口呆:“十倍?” 在裴折說話之前,金陵九搶先道:“雖然會加劇疼痛,但是三天后,你的傷口就會完全痊愈了?!?/br> 裴折真誠發問:“你覺得,我劃破的那點傷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痊愈?” 金陵九硬著頭皮道:“四天?五天?肯定會超過三天吧?畢竟是玉劃傷的,養起來麻煩,可不能馬虎?!?/br> 裴折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哦?!?/br> 金陵九無奈道:“當時你剛上完藥,說沒有感覺,我還以為你是覺得那點感覺可以忽視,沒想到是真的沒有感覺了?!?/br> 裴折掀了掀眼皮:“怪我咯?” 金陵九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認命道:“怪我?!?/br> 裴折覺得研究出這種藥的人純粹有病,用這種藥的人更加有病,為了那兩個時辰的無感無覺,要承受三天的劇痛,何苦來著? 總而言之,金陵九有??! 單腳站著太累,裴折倚得舒服,全然沒有要站直了的打算,金陵九自知理虧,也不好把人推開了,任由裴折靠在他身上:“還困嗎?” 裴折冷漠搖頭:“疼得我一激靈,一點都不困了?!?/br> 金陵九努力忽視他話里的嘲諷,問道:“那是送你回統領府,還是去客棧,咱們聊一聊?好久沒聊了不是,正好可以為彼此解惑?!?/br> 這話說出來之前,金陵九真的沒多想,但說出口之后,突然覺得這場烏龍也不是全無好處,起碼裴折現在不困了,又能和他一起聊聊了。 裴折之前有句話說的不錯:世人多蠢鈍,君與我獨美。 在這淮州城里找不到其他樂子,金陵九突然覺得,和裴探花你來我往的算計彼此也是一樁樂事,就連時不時互相吵吵嘴,都比做其他事更有滋味。 他突然有些舍不得了,這樣一個人,怎么忍心看著他毀在天下權力的浪潮之中? “回統領府吧?!?/br> 冷漠的聲音打破了金陵九的快樂暢想,也打斷了他的不忍。 裴折慢吞吞道:“今夜心情不佳,不想聊正事?!?/br> 金陵九表情一滯,不過下一秒就恢復了平靜,他抬手將裴折扶正了些,自顧自地重復道:“你想和我去客棧聊聊,好的,我帶你去?!?/br> 裴折:“……” 裴折沒想到金陵九會做這么不要臉的事,反應過來的時候,金陵九已經抓著他的胳膊,架著他往客棧的方向走出一段距離了。 從那片勾欄前路過,里面傳出來的聲音更響了些,這一片范圍挺大,完全走出去需要半刻鐘,耳邊盡是與之前聽到的高亢叫聲無甚差別的聲音。 裴折被那yin詞浪語鬧得耳根發熱,埋頭想靠在金陵九身上裝聾作啞,誰知一扭頭,正對上金陵九臉側漫出來的緋意。 玉冠壞了,金陵九沒束發,只是松松地系起來,臉側滑落了幾縷,隨著夜風亂飄。 大紅燈籠高高掛,整個巷子都是昏沉而曖昧的光,讓人想到燒透了的燭燈,開到成熟的花朵,還有話本子里描述的昏紅羅帳。 幾種意象合在一起,組成了此時裴折眼中的金陵九。 裴折打量過金陵九無數次,卻沒有一次是靠得這么近的,比上元夜冒犯至極時還要近上三分,近到讓他想起溫泉池中的距離,不過那時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其他地方,沒有分給眼前人太多。 唯有此時,才是真正的滿心滿眼都裝著這一個人。 金陵九身上的梅花香氣很淡,但因為離得太近,裴折感覺鼻尖全都是那股味道,以至于他忍不住輕嗅了兩下,讓那股帶著微涼體溫的氣息深入肺腑,好似這般就能緩解腳上的疼痛一樣。 裴折的心情沒由來地好了不少,唇角一揚,整個人又開始蕩漾:“我的魅力那么大嗎?” 金陵九不明所以。 裴折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輕佻:“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唉,魅力實在是太大了,都讓鼎鼎大名的九公子寤寐難眠了,硬要拉著我秉燭夜談?!?/br> 金陵九:“……” 他突然后悔了,感覺刺客的事也不是那么重要,是哪根筋發錯了,想和這么個玩意兒吵嘴?有那閑工夫,回去睡覺不好嗎? “現在已經晚了?!迸嵴酆咝α藘陕?,“就算你現在把我送回統領府,也不能掩蓋你被我迷住了的事實,小九兒,你剛才已經暴露了,說說吧,你是什么時候傾慕我的?” 金陵九架著他的胳膊禁不住用了幾分力,心底油然生出一股莫名的荒唐:“我傾慕你?” 裴折忍著笑,抬了抬下巴:“嗯?!?/br> 金陵九知道此時自己說什么都會被裴折曲解,索性破罐子破摔,夸道:“可不是嗎,我傾慕你,我可太傾慕你了,這世間我最傾慕的人就是你。你多好啊,名聲大,長得好,懂得多,味道也不錯,還懂那么多床榻上的話,我可真是傾慕死你了?!?/br> 裴折臉一僵,聽他這頓夸,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咬牙切齒道:“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傾慕我??!” 金陵九攬著他腰的胳膊緊了緊,亦是咬牙切齒:“我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傾慕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