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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他一提,裴折這才想起,云無恙和鐘離昧還在統領府等著他:“不挑了,回統領府?!?/br> 自上元夜之后,除了還錢,這是鐘離昧第一次主動找他,他在知府府邸的時候就覺得鐘離昧身上有問題,一直沒倒出空來查,現在鐘離昧找上門了,正好,他也有事要問。 拗不過他,林驚空跟裴折一塊回了統領府,離開前告訴跟著的官兵,讓他們回衙門說一聲,今天中午吃點好的,都記他賬上。 對于這幫弟兄,林驚空向來不虧待,否則統領軍上下那么多人,不會因為他跟皇后沾親帶故就心悅誠服,唯他馬首是瞻。 裴折看在眼里,暗暗嘆了口氣,要是林驚空對淮州城百姓能有這般,不,有這一半,百姓們也不會提起他就膽戰心驚。 不過歸根究底,淮州城的狀況也不是林驚空一人就能改變的,裴折在心里思索著,等知府大人的案子結了,他就往京城遞折子匯報情況,到時候將淮州城的狀況提一提,看能不能舉薦他知曉心性的官員來此上任。 淮州城的百姓再經不起折騰了。 兩人回到統領府一瞧,鐘離昧果不其然還在,就是臉色不太好。 林驚空讓廚房準備得豐盛些,帶著三人去了書房。 鐘離昧有事要找裴折,裴折也想問他一些事,思忖過后,道:“鐘離先生,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之前鐘離昧還會反駁他的稱呼,現在已經不管了,不知是懶得計較了還是已經接受了。 鐘離昧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放到桌上:“知府大人遇害后,我想了很多,這是我特意整理的,所有和知府大人有利害關系的人都在上面,希望能幫上一點忙?!?/br> 裴折拿起來,草草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整理得挺齊全?!?/br> 林驚空好奇不已:“給我看看?!?/br> 鐘離昧臉一僵,看著裴折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哀求,整理得確實很齊全,林驚空的大名赫然在上,一打眼就能看到。 裴折把手往回一抽:“沒什么好看的?!?/br> 林驚空:“……”沒什么好看的,你還看得那么來勁。 云無恙站在裴折身后,瞥到“林驚空”三個字,差點笑出聲來,隨即向林驚空拋去了同情的眼神。 林驚空:“?” 裴折往下看去,視線在最后一個名字上停住,臉色沉下來:“這上面的人都和知府大人有利害關系?” 用的是市面上畫了線的紙,紙上沒有空余位置了,最后一個名字寫在線外,格外顯眼,力透紙背,裴折覺得這幾個字寫得比其他的名字都好看,赫然是“金陵九”三個字。 鐘離昧頷首。 裴折臉色不明,突然把紙往桌上一扔:“金陵九和知府大人有什么關系?”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紙恰好落在林驚空面前,他拿起紙一看,臉瞬間就黑了:“老子和知府大人有什么關系?!” 此時他哪能還不明白,為什么云無恙會用那種眼神看著他。 云無恙忍不住插嘴:“老相好的關系?!?/br> 林驚空:“……” 沒管他倆,裴折一直盯著鐘離昧,又問了一遍:“鐘離先生倒是說說,金陵九和知府大人有什么利害關系?” 林驚空后知后覺,打量著裴折,總覺得他心情不怎么好,就跟昨晚上一樣。 鐘離昧眼觀鼻鼻觀心:“上元節之前,知府大人曾和金陵九通過信,具體說的是什么事,草民不知,只知道知府大人有邀請金陵九來淮州城做客,而上元節的時候,金陵九來了?!?/br> 裴折想起之前他質問過金陵九,對方說是有事在身,對于知府大人的邀請,只是個順水人情。 氣氛怪怪的,尤其是裴折,不知道在想什么,林驚空把紙拍在桌上,清了清喉嚨:“我這和知府大人沒什么關系的人都被記上了,九公子恐怕也是捕風捉影?!?/br> 鐘離昧沒作聲。 裴折揉了揉眉心,將話題挑開:“鐘離先生了解知府大人,可知曉他府上的事?” 鐘離昧:“妾室?” 知府大人納了八房小妾,小妾們個個貌美如花,知府大人娶她們其中大半人的手段都不光彩。 裴折:“也算吧,你知不知道在知府大人府上,誰和他關系最不好?” 鐘離昧蹙了眉:“府上的人都不敢得罪他,沒有關系好不好一說?!?/br> 這是實話,寄人籬下,小命都捏在知府大人手里,誰敢不順著他? 林驚空咂咂嘴:“知府大人那招仇恨的性格,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你就說說誰被他害得最慘,誰看上去想宰了他?!?/br> 鐘離昧想了下,回道:“知府夫人吧,他們夫妻感情不太好?!?/br> 云無恙嘖嘖出聲:“可不感情不太好,死了都不想看見他的尸體?!?/br> 裴折突然問道:“那府上誰和知府大人感情最好,有沒有知府大人動不動就提起,想著念著的人?” 鐘離昧:“也有一個,小妾田七?!?/br> 廚房做好了飯,林驚空留鐘離昧一起,鐘離昧拒絕不成,只得隨著他們落座。 菜色豐盛,擺了滿滿一大桌子,除了昨晚上宴請金陵九的“便飯”,這是裴折入住統領府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 云無恙暗自咋舌,林驚空不在,和林驚空在,這菜色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他不知道這是林驚空為了討好裴折,特意吩咐廚房做的,只當是林驚空鋪張浪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