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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九:“……” 左屏擔憂地看著金陵九,還有即將被捏成粉末的茶杯:“要不我找些人澄清一下,就說這件事是無稽之談?” 金陵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磨了磨牙,嗤笑道:“不必,此番也好?!?/br> 左屏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也好? 金陵九突然問道:“這幾天裴折都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 左屏回憶了一下:“我們的人在統領府外守了幾天,裴折沒有出來過,每天衙門的人會去統領府送案卷,沒有外人上門?!?/br> 金陵九松開茶杯,捏了捏指節:“鐘離昧呢?” 左屏搖搖頭:“他沒有去過統領府?!?/br> 房間里窗戶開著,臨近飯點,街上傳來一陣叫賣聲。 這幾日天氣有回暖,催得柳枝冒芽,嫩嫩的幾條在窗邊搖曳。 金陵九盯著窗外,忽道:“都過去這么多天了,按照禮數,也該上門拜訪一下了?!?/br> 左屏:“九爺要去統領府?” 金陵九踱步到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飄進窗戶的柳枝,直到將冒了尖的芽都掐掉了,才懶散一笑:“去統領府作甚,咱們去知府大人府上?!?/br> 知府大人死了好幾天了。 按照坊間喪葬的習俗,早該入殮下葬的,但案子一直沒結,知府大人的遺體仍被扣在衙門里。 因為身份特殊,知府大人的好同僚林統領給了他一個體面,將他的尸體單獨放在驗尸房里,不與其他尸體歸在一處。 虧得天氣不好,要是擱在夏天,尸體早就發爛發臭了。 說了就做,金陵九是個行動派,當天下午就帶著左屏去知府大人的府邸拜訪了。 知府大人娶了好幾房妻妾,當家的是他的發妻,知府大人死后,夫人做主,將知府大人的幾房小妾全都被遣散了。 沒下葬,靈堂一直設著,因為知府大人是在大堂里吊死的,靈堂另選了地方,在距離大堂不遠處的地方。 來吊唁的人不少,左屏表明身份來意,知府夫人很快就出來了。 她一身縞素,臉色看上去還可以,沒有尋常人家死了男人那般哭得呼天搶地,客客氣氣地和左屏寒暄,將金陵九兩人迎了進去:“老爺早就聽聞天下第一樓的掌柜乃風華才俊,生前一直念叨著要在夜宴上見見九公子,可惜最后也沒……唉?!?/br> 金陵九不置可否,淡聲道:“夫人節哀?!?/br> 尸體還被林驚空扣在衙門里,靈堂里放著的是空棺,之前的頭七都沒讓知府大人好好過。 金陵九掃了眼棺材,微抬了下巴,示意左屏上柱香。 知府夫人跪坐在棺材桌案前,從袖中掏出一塊手帕,拭了拭眼角:“老爺走得突然,府中一切還未來得及好好料理,我一介婦道人家,若是怠慢了九公子,還望見諒?!?/br> 說罷,她讓下人搬來一張矮凳,金陵九連香都不親自上,跪是肯定不會跪的。天下第一樓是圣上御口親賜,當中的一把手,任是朝堂大半都要給三分薄面,何況她一個死了丈夫的弱女子。 之前聽說天下第一樓的來了淮州城,還在上元夜宴上鬧出了風波,知府夫人怎么也沒想過,金陵九會親自來府上。 “不知九公子今日前來,可還有其他事?” 若只是來吊唁的,上完香,現在就該走了。 金陵九落了座,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之前和裴大人閑談,說起知府大人被殺害一事,隱隱有些猜測,特地尋了裴大人方便的時候,一同來查探一番?!?/br> 第一探花和天下第一樓的掌柜私交甚篤,知府夫人亦有所耳聞,一臉心照不宣的笑:“有九公子相助,相信很快就能破案,為我夫君討回公道?!?/br> 她話音剛落,下人就來通報,說在統領府上暫住的裴大人來了。 金陵九沖她笑了笑,像是在說“和我約好的人來了”,熱絡異常,不是斷袖勝似斷袖。 十五上元節來過一次,裴折熟門熟路,不用下人導引,自個兒奔著大堂去了,路上果不其然發現了另設的靈堂,一打眼便看見了端坐著的金陵九。 金陵九先打了招呼,罕見地舉著手搖了搖:“裴大人,這邊!” “……”裴折不知道他抽的哪門子瘋,腳步一頓,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金陵九站起身,頗為熱切地迎上前來,笑道:“裴大人來得可有些晚了,我都到好半天了,特地等你呢?!?/br> 裴折狐疑地看著他:“九公子,今兒個怎么這么邪性?” 知府夫人找借口離開了,左屏和云無恙站在靈堂外,金陵九和裴折在空棺前大眼瞪小眼。 環境詭異,眼前的人更詭異,裴折環視四周,福至心靈:“你該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金陵九笑意溫和:“大抵是斷袖鬼上身了?!?/br> “咳咳?!迸嵴郾粏芰寺?,心虛地移開視線,來時他也聽云無恙說了這事,本是想借金陵九和自己的身份傳一段摯友神交的佳話,誰知到頭來傳成了斷袖分桃,歸根結底,這事是他對金陵九不起,無可辯駁。 金陵九偏生一臉笑意,怎么看怎么不對勁,活似憋了一肚子壞水。 裴折脊背發寒,搶先道:“之前我們探討過知府大人的案子,過了這么長時間,九公子可有新的見解?” 金陵九順著他答道:“見解自然是有的,不過得看看知府大人的死亡現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