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大娘眉頭緊鎖:“你倆今兒個剛見面?” 裴折重重地點點頭:“剛見面?!?/br> 大娘沉默了一會兒,摩挲著手上的碗,語重心長地說:“剛見面就拉手,小哥倆忒……雖然是大晚上的,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br> 裴折:“……” 他敢保證,大娘咽回去的話,是忒不要臉。 “都長得這么俊,還以為會便宜哪家姑娘,可惜嘍?!贝竽飺u搖頭,嘆息道,“不過今天剛見面就拉上手了,你倆感情也是真的好,我家小子要能像你倆這樣,我現在都抱孫子嘍?!?/br> 裴折:“……” 裴折還要再解釋,金陵九扶了扶額,拉著他就往外走:“大娘,我們先走一步,時辰不早了,您好好休息?!?/br> 出了門,裴折把帕子往他懷里一塞:“九公子,解釋都不解釋,你這是壞我名聲啊?!?/br> 金陵九按了按眉心,氣極反笑:“要不是裴探花上趕著說那么多,人家會想那么多嗎?” 裴折心知他說的沒錯,但不想承認,硬著頭皮道:“我說什么了?要不是你一言不發,也不至于讓人家誤會?!?/br> 金陵九看了他一眼。 裴折縮了縮脖子:“我解釋那么多,也是為了讓大娘分出個高低勝負,畢竟我這張臉,萬花叢中過,能采八千朵,怎么也不能輸給你不是?” “萬花叢中過,能采八千朵?”金陵九突然笑了聲,聲音沒什么溫度,“裴探花能耐?!?/br> 裴折莫名覺得他笑得有些瘆人,還沒想好要說點什么,就見金陵九收斂了笑意,面無表情,轉身就走。 裴折:“???” 金陵九往畫舫方向走,裴折跟在他身后,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到岸邊,左屏便走了過來,對金陵九道:“九爺,已經找好住處了,在「來??蜅!??!?/br> 金陵九點點頭:“時候不早了,過去吧?!?/br> 來??蜅J腔粗莩亲钯F的客棧,裴折陪太子南下游歷,一到淮州城沒有驚動當地官員,先在來??蜅O铝碎?。 此時聽到金陵九也要住來??蜅?,裴折眼睛一轉,準備說自己也要同去。 “誒,九公子?!苯鹆昃艣]理,裴折又道,“金陵九,我叫你呢?!?/br> “公子公子,你快過來??!”云無恙突然插進一道聲音,招呼裴折,“找到知府大人的腳了!” 金陵九腳步一停,回頭看了一眼,裴折笑了下:“九公子,既然是知府大人邀請你來赴宴的,你總得見見他吧?!?/br> 金陵九面色冷肅,目光鋒利:“裴探花,打個賭吧?!?/br> 裴折斂了笑意:“九公子想賭什么?” 金陵九不答反問:“賭什么不重要,你先猜一猜,知府大人的腳藏在什么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站穩cp:金陵九×裴折,林驚空×云無恙。 第8章 沿街擺著荷花燈,來往官兵動作粗魯,將花燈碰翻了幾盞,燭火倏然欹斜,在金陵九欺霜賽雪的臉上打下一片晃動的陰影。 裴折微挑了挑眉:“九公子可聽過一句話?” 金陵九抬眼:“愿聞其詳?!?/br> 裴折摩挲著扇骨,沉聲道:“老黃歷上寫的,元月十五,忌安葬破土?!?/br> 云無恙跳高了招呼裴折,裴折充耳不聞,視線緊緊盯著金陵九,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朵花來。 金陵九與裴折對視著,一個是屢破奇案的九公子,一個是才名滿天下的探花郎,有些事不需要解釋清楚,彼此心照不宣。 像裴折沒問過金陵九為什么知道知府大人死了,金陵九也不會問他為什么要讓自己插手這件案子,聰明人之間,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意會所有。 最后還是裴折先開了口:“九公子可要同行?” 金陵九從善如流:“裴探花盛情,我自然不好拂了面子?!?/br> 得了便宜還賣乖,裴折暗暗在心里罵了聲。 云無恙在對岸河堤,林驚空帶著一干官兵站在旁邊,旁邊百姓都被清走了。 金陵九與裴折先下到淮水中的畫舫上,然后借由畫舫過了岸,往橋堤處踱步而去。 先前動工留下的痕跡還在,年前暴雨不停,將橋堤沖刷得有些狠,泥沙俱下,河岸到橋堤的一段距離,幾乎呈現出垂直的坡度。 許是奔波一晚上受了風,金陵九又開始咳嗽,裴折走在前頭,聽見聲音轉過頭,正看到左屏遞上一塊帕子,金陵九接過,沒再將血蹭到手上。 裴折想起自己那塊帕子,當時往金陵九懷里一扔,也忘了再看,想來應該是被金陵九隨手丟了,可惜了,那還是他花兩文錢特意買的,比扇子都貴。 裴折心中暗嘆,隨口問道:“九公子害了病嗎?今年氣候差,出門在外可得多加件衣裳?!?/br> 金陵九嗓子癢,低低地咳了聲:“煩勞掛礙,舊疾罷了?!?/br> 裴折搖搖頭,語帶惋惜:“九公子年紀輕輕,怎么落下這么個舊疾?!?/br> 金陵九一臉無語,聽這話的意思,好像自己病入膏肓了一樣,他忍不住解釋道:“只是會咳兩聲,并無大礙?!?/br> 裴折沒多問,他是個知情知趣的人,明白金陵九不想多談,也沒上趕著去討人嫌。 這世間百態,生老病死日日都有,一點舊疾罷了,咳點血要不了命,能活著就不是大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