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子 第104節
北遼軍隊一退再退,已然推到了烏拉草原的邊際,若是再退,便是赤地荒漠,黃沙千里的沙漠戈壁之地了。 北遼皇帝的九個兒子,都在戰場上陸續重傷或是戰死,潰不成軍,一路西逃。 九月,大姜士兵凱旋而歸,北遼投降,拱手讓出最為肥沃的烏拉草原,自此以后絕不再踏入其中半寸。 十月,蘇揚舲與蘇星熠一道啟程先行回盛京城,他們收到密信,盛京有變故,此刻蘇揚舲的小腹已然微微凸起,只是他身形瘦弱,隱藏在寬大的衣袍之間,并不明顯。 十一月,先行的幾人抵達盛京城。 第113章 ◇ 驛站 一路顛簸, 蘇揚舲卻覺得自己格外幸運。 甄大夫隨行,他常常心驚rou跳,過分擔心蘇揚舲肚子里的那個寶貝疙瘩,可偏偏這個小家伙是格外的爭氣, 即便他們如此顛簸, 孩子也依然健康的在成長。 先行的隊伍終于在十一月趕到了盛京城外。 蘇揚舲讓大家在京郊驛站休整一夜, 次日在進城里。 入夜, 允樂和尹川穿著夜行衣, 從屋頂樹梢上悄悄先溜進了城里。 “四哥, 你說京里會出什么事兒?咱們這就能進京了,你倒好, 先在驛站休息, 到底是為什么???” 一路為了方便, 蘇星熠也換下了鎧甲, 穿上了便裝, 玄青色的棉袍穿在身上, 再加上下頜的微微青色, 倒顯得比出來時更為穩重了些。 蘇揚舲自是穿了厚重的棉衣, 狐裘大氅一刻也不離身,他懶洋洋的斜靠在床榻上, 看著窗外閃過一個人影, 道:“一會別說話?!?/br> 來人端了飯食, 是驛站的管事,他從前未見過四皇子與五皇子,所以他們就編了個其他的身份住下。 蘇揚舲對驛衙問道:“這位官爺, 我看這盛京城不似往日繁華, 你這驛站里來來往往的官員也是極少, 年關將至,入京述職本不該在少數,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個驛衙放下飯菜,警覺地看了看他們,又嘆了口氣道:“你們從渭北城而來,對這盛京城不熟悉,你們不知道如今啊這城里可是變了天了?!?/br> 蘇揚舲不動聲色的一凜,道:“官爺,這話可不敢胡說,陛下龍體康健,怎就能說是變了天?” 驛衙掃了他一眼,入住時蘇揚舲一行說是渭北城來給京中報信的,又拿了渭北城刺史的手書,身份確認無誤,他說話也自然沒有太多的遮掩,畢竟這事入了城便知道,也沒什么好遮掩的。 驛衙道:“如今城中二皇子勢力最大,現在京中政事也由他來代管,陛下早就下了明召,要二皇子代管朝政,他久病不愈,不宜再cao勞?!?/br> 蘇星熠原本是背著這個驛衙的,聽聞此言,驚得就要轉身,蘇揚舲眼急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對這個驛衙笑了笑道:“原來如此,謝謝官爺?!?/br> 那個驛衙說完,就關上門退了出去。 蘇揚舲看著驛衙人影從窗戶外消失,這才放開蘇星熠的手腕,他輕聲道:“只是郊外傳言,并不一定真實,還是等允樂回來,再行定奪?!?/br> 蘇星熠按壓下心中的震驚,低聲道:“父皇到底怎么樣了?二哥又是怎么回事?難道他真的要學大哥謀反不成?” 蘇揚舲扯了扯自己的大氅,回答:“他?自然不可能,他一向心智靈透,怎么可能會做這么毫無余地之事?我猜,他一定是在父皇身上動了什么手腳,才會另父皇稱病,將朝政交付于他?!?/br> “當初離開時,我留了秦紹在盛京,就是做了這打算的?!?/br> 蘇星熠是毫無胃口,但是蘇揚舲不行,他不吃飯可以,肚子里還有一位,不吃飯怎么行呢? 于是他掐著腰從床上挪了下來,坐在桌子前,摸了摸自己滾圓的肚子,說:“里面那位說自己餓了,我們還是先吃飯,南尋也有些勢力在盛京城,想來一會便會回來了?!?/br> 一路同行,蘇星熠早就知道了他身懷有孕的事情,那心情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質疑,到現在的欣然接受,甚至是歡喜了。 他把桌上的幾個菜往蘇揚舲這邊推了推,又抬手給他撐撐了飯,舀了湯,這才道:“四哥多用些,希望我這小侄子出來后白白胖胖的,那才好看?!?/br> 蘇揚舲接過飯,笑道:“我不想在盛京城里產子?!?/br> “為何?” “男子生產畢竟太過離奇,我不想自己成為百姓的焦點,我跟南尋商量過了,我們打算先在京郊找個莊子住下,等孩子生了,在進城里?!?/br> 蘇星熠嘴巴張的大大的,“那你一路顛簸,就當真不回去看看嘛?” 蘇揚舲看了看外面,有些焦慮,最后他還是咽了口飯下去,“看看吧,星熠,我會看著你拿到那個位置在離開的?!?/br> 欲速則不達,蘇星熠也沒有再多說什么,道理這東西怎么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可是有些事卻是強求不來的。 吃了些飯,兩個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會子話兒,衛南尋這才回來。 推開門時,蘇揚舲就覺得他的臉色不是太好,想來盛京城里的情況遠比這個驛衙說得更為嚴重。 “南尋,如何了?” 衛南尋掃了他一眼,又看看蘇星熠,斟酌一會才道:“皇城里的情況,我還不是很清楚,但多半皇城已被你的二哥所控制,城中的護城軍和禁軍從軍官到士兵全部換了人,現下已到宵禁,我看到街上巡衛密集,怕是你們二人很難進城?!?/br> 護城軍換人,蘇揚舲已經想到了,江恒不在,本就是一個副將暫時代管,如今被奪了去也屬正常,可是禁軍怎么會全部換人呢? “秦紹呢?秦大哥如何了?”蘇揚舲眸色發沉,手指緊緊攥住衛南尋的手腕。 “沒見到,據說你走后不久,秦紹就被下了大獄,皇城中進了竊賊,姜帝丟了一枚印璽。 雖然只是個隨身把玩的小印,但是這也是皇帝之物,在皇宮里丟失與秦紹脫不開關系?!?/br> 蘇星熠拍案而起,喝道:“這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為,秦紹一向恪盡職守,怎么可能會出這么大紕漏?” 蘇揚舲一把拉住他,道:“五弟,坐下!” 衛南尋蹲下身子,摸了摸蘇揚舲的小腹,道:“眼下我們最好住到個客棧里,這驛站人多眼雜,萬一你二位被有心人認出來就不好了?!?/br> 蘇揚舲點點頭,道:“明日一早,我們便去東邊的三河鎮找個客棧住下,先摸清盛京的情況,再做籌謀,星熠,你現在就啟程騎馬趕路,去云中郡找策南軍,調來一個百人的精兵強隊,以備不時之需?!?/br> 蘇星熠點點頭,抄起桌上的劍就往外走。 等他出去以后,蘇揚舲拉著衛南尋坐下,又給他成了飯,遞了筷子,道:“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消息?” 衛南尋道:“舲兒,你二哥極有可能已經控制了你父皇,他之所以沒有下詔書將自己立為儲君,很有可能是要引你們上鉤,后面的事情你還要管嗎?” 言下之意,蘇云杪多半想對付的人就是他了,至于蘇星熠,他根本就沒有當成對手,在蘇云杪的心里,他一直認為蘇揚舲對這個皇位是有所圖的。 蘇揚舲將菇湯泡在飯里,就這湯湯水水的喝了兩大口后,才道:“管啊,當然要管,我答應過星熠,看著他拿到那個位置,我再走,所以你也要幫星熠?!?/br> 衛南尋斂了眸間的神色,溫聲道:“早就知道你是這個性子,我今日去城里,已經將消息放了出去,蘇云杪那多疑的性格,必然會在今夜前來查探究竟,我在驛站周圍布好了人手,就等著魚鉆網?!?/br> 其實這也是蘇揚舲早先就想到的,所以他才會讓蘇星熠先行離開。 這次,是他和蘇云杪之間的問題,有問題總是要想辦法解決的,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也只好用武力了。 他們之間的新仇舊恨,也是時候該一起算算了。 屋子外人影浮動,下一刻門就被推開了一個小縫。 尹川露了半個腦袋進來,又被身后的人給抓了出去,兩個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進屋要學會敲門?!?/br> “殿下說了,尹川不用敲門?!?/br> “那是你家殿下自己在,要是跟我家主子兩個人呢?你想想不敲門會怎樣?” 蘇揚舲:“……” 他和衛南尋相視而笑,便對著外面道:“還不快滾進來,在門口胡說八道什么呢?” 允樂先進來,很明顯是把尹川護在了身后,他拱拱手道:“主子,已辦妥了?!?/br> 蘇揚舲點點頭,道:“那就讓你的師兄弟們都在驛站的屋頂上藏好,不發出信號誰也不許輕舉妄動?!?/br> 允樂領了命令,就把尹川拽了出去。 蘇揚舲又看看衛南尋,催促道:“快把飯吃完吧,一會啊指不定還是一場惡戰?!?/br> 衛南尋扯扯唇瓣,“就飛劍山莊這一群師兄弟,蘇云杪怕是也難以應付,更何況我在外面還布置比飛劍山莊更強的江湖人士?!?/br> 萬幸的是,這頓飯是安安生生的吃完了,驛衙進來收拾碗筷時,突然有小廝來報,說是外面來了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他不認識但是速請驛衙前去。 驛衙瞇著眼,笑道:“我這驛站怎么了,這兩天竟然如此熱鬧,一波又一波的人要進來住呢?!?/br> 嘴里說著,腳下也走得快,不一會人就消失了。 又過了一會,突然有人惡狠狠的敲門,大聲高喊:“護城軍巡查,請諸位出房間接受盤查,快!” 蘇揚舲與衛南尋相互看了看,他將自己身上那件大氅系帶緊了緊,拉著衛南尋的手,輕飄飄的向外走了出去。 一出門,他便看到那個如芝蘭玉樹一樣的背影,赫然站立在驛站的庭院之中,聽見聲音,他緩緩轉過身子。 月光之下,他的面龐依舊溫潤如玉,唇角掛著的是那個熟悉的笑容。 讓人作嘔的笑容。 “四弟,好久不見?!?/br> 只見蘇云杪穿著一身團龍的錦袍,頭戴紫金冠,腰帶上還鑲著幾顆翠綠的翡翠石,富麗華貴盡顯其中。 走近了一些,蘇揚舲眸間也帶著冷冽的笑意,道:“二哥,好久不見?!?/br> 蘇云杪上下打量他,道:“四弟圓潤了許多,臉上也紅潤了不少,看來西北的風沙并未讓你受到磨礪啊?!?/br> “西北草原養人,你看,不是講我這個病秧子養的白白胖胖了嗎?”蘇揚舲噙著笑,向前走了半步,道:“二哥,我沒死,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蘇云杪的臉上顏色瞬間變幻,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他依舊笑容淡淡:“四弟,你可真會開玩笑啊,你還好好的活著,二哥別提多開心了?!?/br> 目光左移,蘇云杪的笑容僵了僵,在看向衛南尋的那一刻,他眸子里閃動了幾分,但是很快,就被冷漠所替代。 “衛、南、尋?你一個景國的太子,在兩國交戰之時,竟也敢踏入我大姜的王都?怕是活膩了吧?”蘇云杪向著身后揮了揮手,喝道:“來啊,將他二人給我捆了,四皇子通敵叛國,給本王抓人!” “是!” 一圈士兵手執利刃向著他二人圍了上來,蘇云杪不動聲色向后退。 蘇揚舲仰頭,看著衛南尋,哄道:“夫君,有人說我通敵叛國,要捉拿我呢,怎么辦?” 衛南尋將握在手掌中的手抬起來,落在自己的唇邊親了親,溫柔的說道:“放心,誰敢靠近三步之內,夫君定讓他們去死?!?/br> 說完,他緩緩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佩劍。 長劍如霜,在銀光月色之下嗚咽。 有人不信,又向前踏了一步,下一刻,劍起頭落,倒映著星辰月光的劍刃上,滴滴瀝瀝的向下滴血。 腳步停住了,那個身子橫在幾人之前,頸上血流如注,前一刻還一起的人,之在呼吸之間就成了一灘血水,那種震撼讓人害怕。 “去??!給我抓人!他們只有兩個人,都是逆賊,統統拿下,快!” 蘇云杪盯著地上那具尸體,開始急切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