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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還不至于那么慘吧?工作狂喝了一口紅酒,小家伙纏著弟媳八成是在顯擺求婚鉆戒,沒事。 第二天,小芭蕾特意早早起床,洗漱完畢之后拿出了黑色的染發膏,開始對著鏡子染頭發?,F在發根全部長出了黑色,他也不準備再染成金的,特別是今天。隨著膏體覆蓋發絲,被節目組染色的頭發根根重新上色,如同沾染了濃墨。鬢角、額頭、發尾,除卻傷口他不放過每一處,最后將已經長長的頭發往上揪揪,弄成了一個丘比特的造型。 等候20分鐘,他哼著小步舞曲跳入淋浴間,全身都是染發膏的香味。熱氣和熱水同時噴涌,花灑將潮濕的世界代入現實,降臨了滴滴透明。它們砸在發縫之間,流向發梢,沖刷了粘稠的膏體留下染色的痕跡。腳下原本應該是清水的一灘成為了渾濁的濃黑,在洗發水的幾番折騰之下逐漸變清澈。 傷口處還貼著創口貼,小芭蕾裹著浴巾出浴,右手抹掉熱鏡上的白色,仿佛擦掉了模糊濾鏡。 那個黑色頭發的自己又回來了耶,而且已經可以看出自來卷的弧度了。小芭蕾滿意地拿起吹風機,吹干了這三千煩惱絲。 等到工作狂換好衣服,小芭蕾這邊已經完全搞定:叔叔,你說我穿哪身衣服??? 工作狂正在選擇領帶,將他打量一番,果然還是黑色的頭發好看。都可以,只要別太鮮艷就好。 為什么啊小芭蕾拿出兩身淺色的試試,可是都不滿意,最后一咬牙一跺腳,翻出了一件櫻桃紅的短袖T恤,底下配一條白色的中長短褲,光著小腿穿球鞋去了。工作狂看完原本還想說什么,可是無奈一笑,算了,隨他吧。 今天要去看的人是他的爸爸mama,他想穿好看些也是應該的。 吃過早飯,秘書開著車來了,臉上掛著兩個烏青的黑眼圈。小芭蕾看完就愣住了:哇,司機叔叔你昨晚干嘛去了? 又找誰去了?工作狂下意識地問。 找什么啊,昨晚翻了好幾個小時的企鵝號空間。秘書喝了一口黑咖啡,看了一眼小小管家婆的衣服,顏色有點鮮艷,但是這也輪不到自己來說。 車子駛向陵園,一路上小芭蕾都沒怎么說話,看著窗外若有所思。工作狂和秘書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但是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時時刻刻關注他的情緒波動。這樣長時間的沉默肯定是難受了。 一個半小時后抵達目的地,秘書留在車里補覺,工作狂抱著一捧花,陪著小芭蕾走向A區30位。照片中的兩個人依舊年輕,還是大學時候的模樣,可是他們的兒子現在都已經上大學了,再過1個月就要回去繼續學業。 哇,這里好干凈啊。小芭蕾蹲下摸了摸墓碑,只有薄薄的一層塵埃。照片里的人熟悉又陌生,可是對視時又格外溫暖。 你和他們好好說,我去旁邊等你。工作狂將花束放下,鞠了一躬之后離開。小芭蕾盤腿坐下,正對著墓碑,盯著照片發了一會兒呆。 他們說來這里不能穿鮮艷的,可是我穿成這樣很好看是不是?小芭蕾笑了笑。 墓碑上的爸爸mama也對著他笑。 我長高了好多呢,而且一直沒有放棄芭蕾舞哦。當初你們帶我去學舞蹈,還說我一定堅持不下來呢。小芭蕾頗為得意,但是我跳到現在耶,還跳上電視了呢。 說著他打開手機,點開粉絲剪輯的個人片段,自己在臺上轉圈圈,再也不是只會一大大、二大大的小孩子了。 黑頭發是不是顯我很乖???我好乖。小芭蕾往前挪挪,再靠近一些,你們看到我額頭上的傷了嗎?可疼啦!我都被砸進醫院了! 安安靜靜的風掃過他的面頰,像是一雙手拂過他的傷口,也像是疼惜的親吻給予安慰。 但是你們知道我為什么被砸嗎?小芭蕾特意賣了個關子,然后才從褲兜里翻出那枚巨大的戒指,興高采烈往手指上一套,因為我被叔叔求婚啦!鏘鏘鏘鏘,鉆戒來啦! 風聲變大了,樹葉化成雙手的延伸,葉脈的翻涌宛如家長的鼓掌。 是不是很大?是不是很閃耀???小芭蕾戴上之后就開始嘚瑟,他還單獨開了一個賬號,我是南波one呢,而且還給我買了好多枚,讓我沒事的時候換著戴。我知道你們想說什么,是不是想說他年齡比我大??? 父母朝他笑著,小芭蕾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 大有大的好處啊,他不會跟我吵架,干什么都讓著我。小芭蕾摸著鉆戒,換上了認真的神情,mama,爸爸,你們放心吧,我現在過得很好。 我現在再也不是沒家的孩子了,他的家人也很疼我,有一大家子人呢。爺爺嗓門好大,姥爺喜歡種菜,奶奶和mama都是醫生,還有一個愛哭的弟弟。 從小到大的每一天我都沒吃過苦,除了被他無情推開扔出國那幾個月。他沒教壞我,讓我出去見見世界,是我執意要回來,你們可不要托夢罵他啊,叔叔的心也是很脆弱的,大齡男青年都愛面子。 你們要是想我就給我托夢吧,我也很想你們的。小芭蕾說著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忽然靠近那張照片,神神秘秘地說,對了,你們聽說過男人生孩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