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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走之前一切正常,即便有情況,那也是他們昨晚去紙人巷才發生的事。 “……昨天你們下午五點左右出的門,我看天還沒黑,就去附近搜羅了一些食物回來,然后就按你的囑咐把門封上了?!贝鞒袧梢荒樋謶值刂v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昨晚天黑之后,顧鯉鯉一臉苦色地在正堂寫作業,順便等飯吃。 作業寫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見有個女人在門口哭,她本來想去叫戴承澤看看是不是有流浪的人類誤入了這附近,但一直陪著她寫作業的英短招財貓卻忽然站立了起來,瞇縫著的眼睛盯著門的方向,跳下桌子蹲在了門后。 顧鯉鯉的保姆活偶只離開過她一次,那還是她走失被青眼活偶撿到的時候,被同車的小男孩丟到了路上以至于失散了一段時間,之后便幾乎形影不離地照顧她。 像這樣主動離開她還是第一次。 她好奇之下,就跟著走到了門口,緊接著就聽到門外女人的哭泣聲停下了,用一種特別輕柔的語氣問道—— “屋里有人嗎?” 女人的聲音特別軟,特別親和,就像mama一樣。 顧鯉鯉仿佛感到被泡在溫泉里一樣,有一只無名的手的捂住了她的警戒心,不由自主地開口道:“你是誰呀?” 女人欣喜地說:“我是一個做絨花的花娘,不小心在這里迷路了,可以讓我進屋嗎?” 顧鯉鯉仿佛被蠱惑了似的,剛一碰到門,就被屋門上的門神畫反彈了開去,一下子恢復了清醒。 她抱住招財貓,怎么都覺得屋外的女人不太正常,一邊后退一邊說:“我家里住滿了人啦,沒空房子了,你有困難找警察叔叔吧?!?/br> 女人試圖敲了敲門,但好似也被門神畫反彈到了手,聲音委屈道:“我只是來找我的阿郎的,你是我的阿郎嗎?” “我還是個孩子呀!”這女人好像有些認知障礙,分辨不出來小孩和成年男人的區別,顧鯉鯉毛骨悚然,一路跑去廚房找戴承澤。 戴承澤拿著鍋鏟出來,一開始不明所以,緊接著他也聽到了女人嗚咽的聲音,伴隨著抓撓的動靜。 “阿郎,阿郎,是你嗎?你看看我,看看我呀……” 女人抓撓著門,卻是尤其可怕的是門神畫,薄薄的紙張明顯印出一個女人尖長的指甲印,伴隨著她的哭叫聲,整個院子都在震顫,像是要連地基一起掀開來一樣。 戴承澤當即就嚇懵了,帶著顧鯉鯉就試圖往后院跑,但門神畫的保護范圍是整個建筑,后院臨街的窗子都無法打開,只能祈禱那女人快點離開。 所幸孤品級的部件還是值得信任,女人抓撓了二十幾分鐘,發現無法突破院子,聲音又從尖銳變為柔和。 “阿郎,那時你多喜歡看我呀……你說我是世上最漂亮的絨花……” “你看我一眼,或者,我看你一眼好不好?” 戴承澤和顧鯉鯉躲在房子里大氣都不敢出,過了一會兒,沒動靜了,才斗膽從門里探出頭。 “戴叔叔,她走了嗎?” “應該走了吧?!?/br> 作為一個成年人,戴承澤讓顧鯉鯉在屋里等,自己試圖從門縫里偷偷往外看,發現門外已經沒有人影了,剛松了一口氣,回過頭就見顧鯉鯉驚恐地指著旁邊的院墻。 他抬頭一看,只見院子的墻上,露出了半個女人的頭,她的頭上,插著一支精巧的絨花頭飾。 鵝黃的綬帶鳥、粉色的石榴花、淡綠的草葉,色彩艷而不俗,壓在墨色的發髻上,只是看著就覺得是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但她卻發出了讓人冷到骨髓里的聲音。 “我看到你了……明晚,我再來找你,可要給我開門呀?!?/br> 隨著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她消失在了墻外。 …… “……事情就是這樣?!贝鞒袧擅嫒缤辽?,“我想了一夜也沒想到什么樣的活偶會是她那樣的,總覺得是個什么女鬼?!?/br> “絨花?” 蕭怡陡然想起了黎鴉之前提到過一嘴關于慈陵現在街上游蕩的活偶。 在他眼里值得注意的、那些有名號的存在都在孤品以上,根據這個關鍵詞,她想到了對方提到過的“絨花娘娘”。 “……孤品級?”聽了蕭怡的描述,顏格沉默了一下,先是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確認道,“聽你們的描述,它可以在人們不設防的情況下引誘人去開門,類似于精神控制……在有門神畫的情況下,還能投放進來精神輻射,這的確是孤品級的特征?!?/br> 他們遇上大麻煩了。 “這只能說倒霉了?!笔掆?,“天色還早,要不要我們換個地方?找輛車,直接一路開到汀西去?!?/br> “是一個辦法,但是我們不能肯定它盯上的是房子,還是房子里的人?!鳖伕穹治隽艘幌?,道,“之前選擇這里做據點,是因為得到了醒獅堂的靈感,這里的建筑比較古老,檐獸、鎮宅獸一應俱全,倘若換了別的房子,不一定還能有這么強悍的防御性?!?/br> 到了現在,顏格已經有了幾分經驗。 人們寄身的地方,以保存完好的老宅子為最佳,已攻略的獵場次之,普通建筑最次。而在老瓷街里,顧家的院子,雖然遠遠比不上姥姥年輕時住過的祖宅,但也已經是整個街區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了。 “那我們怎么辦?”戴承澤憂心忡忡道,“萬一那個女鬼今晚來了,門神畫擋不住她,豈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