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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著臉的林煦端著一盆水一言不發的走了過來。 盆里浸滿水的帕子絞干,放在林腓的側臉上:“今天晚上12點一過,我不管你的計劃是失敗還是成功,都會讓你接受治療?!?/br> 這是林煦的最低底線。 拿讓紀霽回來跟林腓的生命安全,那完全就是狗屁。 林煦想也不想,就會選擇后者。 “謝謝你,大哥?!绷蛛枵娴暮芨袆?,林煦允許他胡鬧。 林煦別過頭去,陷入深深的自責。 如果他的能力足夠強大,也不至于讓林腓陷入這樣的境況。 林煦又道:“你放心,我們全家都不會阻止你和紀霽談戀愛的?!?/br> “嗯嗯?!绷蛛柩鄣灼鹆艘粚铀F。 得到家人的認可,許文清也為林腓感到開心,不過,他還有問題沒想通。 “那萬一紀厲霆親自來找你怎么辦?” 這難道是我的男朋友的父親即將成為我公公時突然變成了我親爹? 不得不感慨一句,貴圈真亂。 林腓勉強勾著嘴角輕笑一聲:“他不會來見我的?!?/br> 或許不該用不會,而是用不敢吧。 快認識二十年,雖平時紀厲霆對他的確是好。 他的生日從未錯過,自小他身子弱,紀厲霆也堅持不懈地尋找替他養身的老中醫。 在外人看來,紀厲霆對他比對自己親兒子要好千百倍。 卻怎么也沒想到,他才會是紀厲霆親兒子。 但他和紀厲霆卻很少見面,現在想來,也是紀厲霆刻意的吧。 這么些天,林氏公司那邊的事務一直沒得到妥善的處理。晚點的時候,林煦不得不前去一趟公司。 許文清自發提議留下來照顧林腓。 林腓是想拒絕的,可還沒來得及說出拒絕的話語,許文清就道:“我們是好朋友啊?!?/br> 在酒吧那次林腓不管不顧的替他和越子璽出頭時,許文清就認定了,林腓是他一輩子的好朋友。 許文清無父無母的長大,受盡同齡人言語和肢體欺負,陸庭雖能讓他免受肢體上欺負,卻不能把那些人的嘴巴都縫起來。 有些時候,辱罵比動手更有殺傷力。 這就導致許文清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知心朋友,直到遇見林腓。 “你要是真想感謝我,以后你和紀霽結婚,就別讓紀霽安排我去跟狗坐一桌唄?!?/br> 林腓_腳c a r a m e l 燙_虛弱一笑,盡力克制住自己的笑意,他稍微一動身上就疼。 “我單獨給你安排一桌最大最豐盛的?!?/br> 許文清可沒在說笑,若早知道紀霽對林腓有意思,他也不至于在兩人沒有袒露心思時勸林腓放棄紀霽,另擇良人。 兩人在一起后,許文清干的缺德事也不少。 紀霽這男人看起來大度,實則在有關林腓的時候心眼小的要死。 熬了一天,林腓真的已經快到極限了,就算閉上眼睛,兩只眼睛也是酸澀難忍。 終于,一串陌生電話打來。 林腓動作極快地接通,終于聽到了讓他牽腸掛肚的聲音。 “腓崽……” 聽到前面的稱呼后,林腓身體因為過于激動暈了過去。 許文清也沒來得及去管掉下床的手機,瘋狂按著病床鈴,“醫生,快來,病人暈過去了?!?/br> . 林腓好像掉入奇怪的空間中,渾身輕飄飄的,渾渾噩噩的一個人呆了許久。 久到林腓都快忘了自己是誰,腦海里卻有著一個忘不掉的想法。 他在等人。 具體是等誰,他也記不清了。 直到,一陣急切的呼喊聲逐漸響起:“林腓、林腓……” 這個聲音! 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原本輕飄飄的身體瞬間變得沉重起來。 疼。 渾身都疼。 “嗚、呃……” 林腓意識回籠,終于想起那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用盡全力的想睜開眼睛,但卻無法撼動一絲。 直到有人把他的眼皮子翻開,一束強光照射而來,瞳孔下意識縮小。 “病人情況暫時穩定了……” 又只聽到前半句,到后面時,林腓再次陷入沉睡。 一個人影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徑直走到紀霽身邊:“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腓崽這邊有我照顧?!?/br> “不用?!奔o霽緊緊握住林腓的右手,仿佛這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放手,這根救命稻草便會消失不見。 他眼底布滿血絲,下頜長出一層青茬,整個人由內而外的透出一層頹廢感來。 林煦無奈:“那你好歹也吃點東西啊,想照顧腓崽的前提是照顧自己?!?/br> 既然勸不動,林煦也不出聲了,“把粥碗給你擱在這里了?!?/br> 紀霽可以不管不顧,但林煦不行,他還有太多事情需要料理。 說完便走到休息區那邊打開電腦,繼續處理公務。 病房內剛安靜下來,許文清便提著保溫桶進了病房門。 看見粥碗還愣了一下,把保溫桶放在旁邊:“這是燉了許久的雞湯,紀霽你喝點吧?!?/br> “林腓病情已經穩定,你也要注意身體啊?!?/br> 大家也沒料到,林腓這么能忍,就算身體早就到了極限,也沒吭一聲,硬生生扛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