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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頑固派的大長老互相交換了下眼色,有人已經按捺不住大罵道:“白長亭,你陷青丘于如此危難之地,莫非就是為了我等手中的妖兵虎符?” 有人立馬附和:“是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仙門的計劃,以此來要挾我等交出妖兵虎符?否則你為何會派人一直監視著他們,提前疏散了城中子民?!?/br> “我還聽說你一直有在豢養邪獸,狐孤山內經常有妖獸的嘶吼聲,你當我們真不知你在做什么么?” 抱著琵琶坐在一側的白長卿一直冷眼旁觀著,此時隨手撥了一個音,清悅的琵琶聲瞬間打斷了眾人七嘴八舌的指責。 白長卿冷笑道:“諸位長老還真能曲解黑白,你們一心想抱仙門大腿茍和,若非我王兄早就防備著仙門那群偽君子們,等各位長老反應過來,只怕這會兒真的是要被仙門殺個措手不及了。是青丘的安危重要,還是各位手中的那一瓣妖兵虎符重要?” 白長亭揮手斥退了沖入殿中欲護駕的妖兵,目光微沉:“青丘偏安封地數千年,戰力早已被安逸消磨殆盡,不思進取,反而不停內斗消耗。各位大長老手中拿著妖兵虎符,可又曾盡過半分督促所掌分支的責任?鸞川覆滅,殊不知唇寒齒亡。 長亭自接掌青丘以來,便如履薄冰,秣馬厲兵,時刻不敢懈怠。雖然有些做法可能激進了些,但長亭捫心自問,都是為了青丘長遠發展之計。諸位大長老都是長亭的長輩,長亭心中自然敬重。如今青丘危難之機,也請諸位能擔得起長亭這份敬重 ?!?/br> 白長亭的這番慷慨陳詞,瞬間掌控住了局面。而且如今局勢危機,為今之計,除了將妖兵虎符交與白長亭統一號令,別無他法。 不管是被脅迫也好,感動也罷,所有大長老皆將自己手中的妖兵虎符遞出,數道光芒匯聚,十個碎片合成了一個完整的妖兵虎符。 一揮袖,白長亭將妖兵虎符緊緊握于手中,那便是整個青丘之重。 “諸位長老放心,長亭既然擔了青丘之主的擔子,便決然不會陷青丘于危難,坐以待斃?!碑斚聦⒆约旱陌才挪渴痖_始和盤托出…… 有妖兵前來稟報:“王,青丘城的百姓都聚集在王庭之外,請求能和王一同出戰,抗敵于青丘城外?!?/br> 白長亭和長老閣的長老們當下立即走上王庭城墻,只見城墻之下烏壓壓地匯集著數萬妖族民眾。原來八大仙門聯合世俗皇朝入侵青丘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般已傳遍了青丘城的每一個角落,幾乎所有的妖族子民拿著各式武器聚攏在王庭之外。 白長卿在白長亭耳畔輕聲道:“很多子民都不愿意離開,他們說青丘是他們的家,要與王共存亡”。 白長亭眼眶瞬間紅了:“青……”才說了一個字,竟哽咽住了。好不容易平復下心情,只鏗鏘有力地吐出了簡短的幾個字:“有你們在,青丘不會亡!” “王——王——”青丘的子民也沸騰了,山崩海嘯般的呼喊聲在狐孤山回蕩不休。 曾經的一盤散沙開始匯集成塔,而此刻站在塔尖的白長亭目光幽遠地望向封界高地,青丘終將迎來新的時代。 晨光熹微,青丘城外,旌旗獵獵,迎風招展著“天臨”二字。后面是望不到頭的一片尸鬼軍陣,青灰枯敗的臉上俱是黑氣彌漫的雙目,形成巨大的壓迫之勢。而君世寧的兩側皆為八大仙門的人,與白長亭所率的妖族軍民形成兩軍對峙之勢。 白長亭已換上一襲灰袍紅軟鎧的勁裝,頭發束的端正,乘騎在一只周身雪白的吊睛白額虎上,氣勢上瞬間便將騎馬的君世寧給比了下去。 “八大仙門,果然同氣連枝啊,潯州城那會兒,是唱了出戲給本王看吧?!闭f罷頗為捧場的拍了拍手:“好戲,好戲!” 周睿山不無得意地道:“你們妖族素來狡詐多端,自古兵不厭詐,我們此番做法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白長亭,沒有想到吧?” 白長亭卻只“哦”了一聲,淡淡道:“所謂仙門正派也不過如此,什么盟約不過都是一紙空談,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本王早就看透了?!?/br> 白長亭如此冷靜淡然的模樣卻出了仙門的意料,本來是想看白長亭驚慌失措的樣子奚落取笑一番,不免有些失望。 所有仙門諸人飛劍已出鞘,冰冷的劍光在晨曦中交織出懾人的寒意,御劍于半空之中的弟子甚至都結好了劍陣,只等一聲令下。 蕭術于眾人之中一馬當先,高舉飛劍:“多說無益,結果都是一樣。我等今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誓清妖孽。那便看今日之戰中,最后是誰主天下?!?/br> 幾個人影從眾人上方掠過,落在白長亭身前,卻是蕭仲淵和君扶等人。蕭仲淵一襲白衣勝雪,映照的卻是沉寒如冰的眼眸。 “仙族入侵青丘屠掠妖族,是為不仁,違背盟約背叛盟友是為不義,勾結魔族廢壞綱常是為不智,不仁不義不智,不誠不信不禮之人有何資格為天道正義之表率?我心中只分正邪,不論出身,從今天開始,我蕭仲淵就站妖族立場?!?/br> 蕭仲淵緩緩抬起手,承影神武泛著冰藍寒光,映照著他肅殺的眉目:“你們若不撤出青丘之地,在此屠殺擄掠青丘子民,我蕭仲淵今日唯有造下殺業?!?/br> 蕭術驚怒交加:“蕭仲淵!你瘋了么,你若如此做,你以后再也無法容于仙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