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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過來是送禮的?!钡娝麚P手一扔,一個瓷瓶朝著君世寧飛過去:“當年八大仙門封印鸞川女君,如今要開啟這封印,需得當年封印之人的鮮血才能解封。這是在范問秋乾坤袋里所得?!?/br> 君世寧穩穩接過瓷瓶:“狐主倒是一片好心?!?/br> “別急,還有一份大禮?!卑组L亭長袖一揮,面前陡然出現了十五具尸體,杏黃色底紋的衣袍上繡著歸墟的圖騰云紋,皆是歸墟的弟子,應該就是前幾日云深洞失蹤的弟子。如盛京慘案之前一般模樣,已被人挖心剖丹。 “你……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即便你是青丘妖王,怎敢如此猖狂挑釁?“ “今日血債必叫你血還!” 一時之間群情激憤,有人就欲拿劍劈過去了。 “別急啊,當年八大仙門屠我鸞川萬千生靈,這不過是區區十五人你們就如此憤慨?若真要連本帶利算起來……”他的眼中有狠厲的神色涌現:“便是整個潯州城陪葬都不夠!當年你們八大仙門聯手才能封印卿姨于鰲山,如今我有上古神器浮夢琴在手,你們自問下勝算又幾何?” 原來這是個下馬威。 范問秋忽然扯了扯白長亭的衣擺:“風車,風車,我的風車怎么不轉了?” 白長亭微笑著俯下身,挑出卡在風車間的一根木刺,吹了口氣,風車又徐徐轉動起來。遞給范問秋溫柔道:“這不就修好了?!?/br> 范問秋咧嘴一笑:“謝謝主人,主人真是大善人?!鞭D頭忽如野獸般瞪著面前諸人:“你們誰敢欺負主人,我打他!” 白長亭起身理了理衣袖:“自古冤冤相報何時了,我白長亭并非睚眥必報之人……”忽然斂了所有笑意,躬首向著君世寧和蕭術行了一禮,神情無比端肅凝重,語意鄭重:“南林王,蕭門主,我白長亭素來還是講究以和為貴,如果你們能夠放了木卿衣和所有妖奴,我白長亭將帶所有妖族子民撤回青丘和鸞川封地,和你們仙人兩界從此死生隔絕!” “……” 他的面上殊無半分玩笑意味,現場再一次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此次屠妖大會的發起者南林王君世寧和歸墟仙門門主蕭術身上。 白長亭拉起范問秋飛身而起,迅速匿去,只有聲音通過擴音術遠遠的傳來:“你們回去好好商議一下,是戰是和,下月二十五十方臺上本王等你們最后的答復?!?/br> 第67章 舐犢情深 滿庭芳恰如其名,滿園芳菲,空中彌漫的都是馥郁的花香。舒雅拉著司洛泱的手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亭前,賞了一上午的花,直到身后婢女的聲音響起:“國夫人,昆侖墟蕭公子和逍遙王到了,在前庭候著?!?/br> 司洛泱挽住舒雅的手臂,仰頭懇求道:“娘親,別見他們,我們回盛京好不好?” 舒雅將司洛泱拉起身,眉眼溫柔:“泱兒乖,等和他們聊完之后,就回盛京?!?/br> 前庭樹蔭之下,就著等待的功夫,君扶也將容城郡主因著自己的緣故才中了隨兕禁咒之事簡要敘之。這么多年,他從來不敢說出當初那個闖禍的少年便是自己,這是他欠司洛泱,欠榮國公府的。是以這么多年他雖將大婚之期一拖再拖,卻始終沒有主動提出退婚。 陽光透過茂盛的樹蔭在蕭仲淵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明暗交替間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連同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有幾分遙遠:“所以你選擇維護國夫人?” 君扶仰頭微闔了眼,半晌睜眼道:“我想了很久……”驀地走近蕭仲淵凝視著他:“我們攜手同行了這么許久,我從未想過要站在你的對立面,過去沒有,現在不會,將來也不可能?!?/br> 他的眼神那么誠摯而熱烈,蕭仲淵又想起了那樹火紅的鳳凰花,云蔚霞起,燒的心里有幾分悸動,喉結微微攢動著,勉強鎮定開聲道:“那司姑娘……” 正說間,就見司洛泱跑了過來,急急拉起君扶的袖子:“白長亭已經當眾承認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不關我娘親事,扶哥哥,你也是聽到的,是不是?” 蕭仲淵朝著舒雅做了一揖:“國夫人,容城郡主安?!?/br> 舒雅看向蕭仲淵道:“云深洞外我被你的金光法咒所傷,已然暴露了行蹤。你前幾日來找我,我便知道你已懷疑我,所以我也不想隱瞞了,故請小王爺替我約了蕭公子來滿庭芳一見?!?/br> “仲淵感謝國夫人愿意坦誠相告,所以盛京挖心剖丹之案你一直都有參與?” 司洛泱慌亂的去拉舒雅:“娘親你說什么???您別亂說?!?/br> 舒雅慈愛地拍了拍司洛泱的手背,繼續道:“泱兒十四歲之時中了隨兕禁咒,決然活不過二十。為人父母,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子女在自己面前死去。這五年來,我想盡了無數辦法,終于在一本修煉禁書中讀到以金丹續命的方法。 正道偏重內煉自身精元,旁門喜好借助符咒能量,邪派則流行采補奪元煉魂,各派修煉的方式途徑不同,但一直以來采補他人修為為正道修煉禁忌。我雖只是散修出身,但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一旦走上這條路,將來必定不容于修仙界。但為了泱兒,我別無選擇。你可以說我自私,我也知道我所殺之人何嘗不也是為人子女,但我已然顧不得這許多。 你們無法想象當我第一次殺人奪丹的時候我是怕的,手在不停地顫抖,竟然幾次都找不到金丹的位置,而將那人的心撕裂的鮮血淋淋,我想那一刻如果有鏡子照著我,那鏡中的惡魔必然是猙獰的,可怖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