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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俯下身,喚了幾聲:“仲淵,仲淵?!被貞闹挥兄贉Y均勻綿長的呼吸,三杯就倒的蕭仙君早已沉沉睡去,毫無反應。 秦戈距離蕭仲淵的臉龐不過三寸的距離,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潤澤紅唇,微微抿著,身上是曾經慕軒身上特有的溫潤清冽的味道,連承影神武都已認你為主。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念頭從腦海中閃過……秦戈心跳陡然地加速,血液流速也加快起來,這是數萬年未曾有的,無論此時他做什么,仲淵都不會知道的。 腦海中那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秦戈就這么忽然不可自拔地陷入了對他的渴望中,就這么突兀地本能般地吻了下去,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地微微觸碰到那片柔軟,卻帶給他從未體味過的一種悸動…… 原來我不僅僅是想重拾我們之間舊日的師徒情份,對你,我想要的其實更多! 房間的門被推開,涌進來的夜風吹起床幔,恰好遮住了他和仲淵的面容,透過半透明的床幔,只勾勒出他低著頭的側影。 君扶的聲音在房中想起:“阿淵,這么晚你還沒睡……”一抬頭卻看見秦戈坐在床側,看著那略顯曖昧的影子,君扶帶著審問的目光:“秦戈?你在做什么?” 秦戈坐直了身子,雖然心中此刻萬馬奔騰,但面上依然將各種情緒掩蓋的毫無波瀾:“仲淵的臉很紅,我擔心他是不是發熱了?!?/br> 君扶走近掀開床幔,果見床上躺著的人臉色酡紅,但明顯有酒香散發出來,君扶蹙了蹙眉:“他這是喝酒了?” “嗯,既然沒事,就讓他好好休息吧?!鼻馗攴€定了下心緒,強自鎮定地在君扶懷疑的目光中淡定地離開了房間。 蕭仲淵一向都是舉止端肅之人,身上的衣服從來都是端端正正,連個褶子都沒有,嚴實地交疊到脖頸處。只是此時南方已漸入初夏,天氣本已轉暖,仲淵又喝了酒,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些難受。 “睡覺還穿這么嚴密,也不怕捂出痱子?!?/br> 君扶伸手開始幫仲淵解開腰封,三下五除二除去衣袍,只剩下貼身穿的雪白中衣,頓時清涼不少,仲淵微蹙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想是通體舒泰,夢囈般唔了一聲,面上還出現了淡淡的笑意。 仲淵領口敞開,露出紋理緊實的肌膚,君扶的眼神不由自主開始在那片袒露的肌膚上逡巡,從胸膛,到深深的鎖骨,到喉結,到完美弧線的下顎,弧線從嘴唇一直延伸,高挺的鼻梁,墨長的睫毛在鼻影處投下的光影,他的劍眉不是特別凌厲那種,帶著些許的柔和。 君扶心中贊嘆,這人怎么能生的這么好看。如浸在一汪淺淺春水中的美玉,恬靜悠然,溫潤淡澤,散發著瑩瑩光暈,凝睇時如朝霞漫卷,閉目時如夜間伏露,讓人挪不開半分視線。 酒香中帶著那股熟悉的草木幽香,在汗液浸染中似乎愈加濃郁,帶著危險的引誘。如今這微張的嘴唇如同散發著濃烈馥郁香味的美酒,等待人去品嘗,去攫取,君扶腦海中不由回想起二人親吻的畫面,一次是在水下渡氣,一次是在義莊中了白長卿媚術,只是曾經兩次如此親密的接觸都是事發突然,他之前從未放在心上,如今再次回味,彼時那柔軟的唇瓣,略顯笨拙的親吻,卻無比真實起來。 君扶喉頭攢動,艱難地吞咽了口口水,身體的某處誠實地給予了反應。 …… 君扶驀地睜大了雙眼,什么鬼?怎么可能? 不可以再停留在這里了,君扶嚇得將手中拿著的仲淵的衣袍匆忙一扔,幾乎是逃也似得離開了。 回到自己房中躺下,腦中依舊是一片混亂,曾經二人相處的各種細枝末節開始被不由自主地無限放大,到最后都匯聚成剛剛那中衣散亂之下瓷白緊實的肌膚,那微張的雙唇,那散發著草木幽香的體味…… 可憐蕭仲淵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成了一道令人無法抗拒的美味,已經讓兩個男人內心天人交戰了一個晚上。 一覺無夢,直睡到天亮,很久沒有睡的如此酣甜了,果然一醉解千愁。 蕭仲淵穿好衣袍,推門出來,天已大亮,就看見院子中白芷那丫頭朝他打招呼:“蕭公子醒啦,白芷給公子準備早膳?!?/br> 看著安安靜靜的院落,蕭仲淵不由問道:“現在什么時辰了?不會都還沒起吧?!?/br> “才剛過卯時呢?!?/br> “其他人呢?” 白芷拿著托盤將早膳從小廚房里端出來,擺在玉石臺面上:“今天也真是奇了怪了,君扶小王爺天沒亮就疾步去了,回來一身大汗的說是要去碧潭那邊沖涼。還有我們門主一向都不是早起的主,今個兒寅時沒過就起來說是散心去了。方仙君幾位也剛剛走,他向來眼睛長頭頂上,自不會告訴我這小丫頭他要去干啥?!?/br> 南林王府送過來的早膳也甚是豐盛,一碗魚片粥,一個雞蛋,還有數盤精致的點心。 “散心?”蕭仲淵也頗感奇怪,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你們門主天生就一幅閑散隨意的樣子,會有什么心事?” “可不是么,蕭公子說對了,我們門主是天塌了都不著急的主,我今早見他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樣都嚇了一跳,難道這潯州城里出了比天塌了還要大的事情?”凝神想了想,覺得完全想不起個所以然,費解地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