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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我們從昨日就進來了,是在等那妖王么?” “這人間帝王還真是會享受,連個墓室都修建地如此富麗堂皇,蔚為壯觀?!毖哉Z之中不知是羨慕,還是嘲諷。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可到子時了?”聲音渾厚略帶一絲嘶啞,正是堯光門主范問秋的聲音。 “回師尊,看這漏刻,還有一柱香的時間便是子時了?!?/br> “他們在地宮中室正寢,是停放棺槨之地,我們從暗門進去?!本鲇昧藗饕羧朊?,帶著蕭仲淵從另一條甬道走了下去。這墓室修的甚是宏大,墓道四周根據陪葬物品種類不同修建了許多陪葬室。蕭仲淵跟著君扶七暈八繞地穿梭在地宮之中,若是自己來,非迷路不可。 正寢之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但說話的聲音卻漸漸變成慘叫聲,二人加快了步伐,君扶掀開暗門,拉著仲淵縮身躲在一旁的一群三彩陶俑中。墓室中的火盆并未全部燃起,二人躲在陰暗之中,并不會被發覺。 君扶數了數,地上正好躺著十四名弟子,二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頓覺毛骨悚然,這范問秋竟是殺了自己門中的弟子獻祭給地龍之魂。 “師尊,你……”被掐住脖子的最后那名弟子徒勞地掙扎著:“為……什么?” 范問秋渾身濺滿了斑斑血跡,渾如一頭瘋狂的野獸,目露兇光:“你們不要怪為師心狠,為救三界蒼生,必須要做出犧牲,后世會銘記你們的功勛的?!笔稚习l力,那名弟子立時咽了氣,只是眼睛瞪的滾圓,被自己最敬重的師尊所殺,任誰都會死不瞑目。 與地龍之魂結契的明明是白長亭,這范問秋為何愚蠢到做為他人作嫁衣的事情?想起那日他在醉花蔭為白長亭解圍之事,必是被白長亭給忽悠了,二人不約而同皆嘆了口氣。 接下來出現了更為瘋狂的一幕,范問秋竟將十五名弟子全部挖心,裝入黑色的古槐木匣子,再打開一個瓶子,將什么東西滴在了上面。 此刻用腳想都知道是白長亭的妖血。 范問秋在室內走來走去,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末了,他用劍刨了一個坑,將匣子放入,再將碎石堆上。 做完這一切,口中喃喃自語地默念著什么,然后滿懷期待地等待著…… 門口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似乎一下子來了很多人。正寢的石門轟然開啟,一群人涌了進來,為首的竟然是秦戈,還有歸墟仙門的蕭人王和浮玉山仙門的陸千易、周崇,以及一些天師堂的人。 秦戈進門就燃起掌心焰,火焰飛射向墓室四周石壁,瞬間所有火盆燃起,偌大的中室正寢亮如白晝。 正寢中央一方三丈高的棺臺上置一玉棺,披以珠玉,飾以翡翠,棺槨之麗,不可勝原。而這玉棺之上正盤腿坐著一渾身血污之人,場面詭異而又有點可笑。 君扶看見秦戈也甚為開心:“老秦,你什么時候醒了?我們還以為你會錯過這場好戲?!?/br> 秦戈走到二人身邊,虛指了指眾人道:“還好我及時醒了,否則這群蠢貨還傻呆呆地在帝陵四周守著,殊不知盜墓賊早就爬到墓里來了??尚λ緫演滥前嗬项B固還在外面守著呢?!?/br> 看著滿地血腥狼藉的尸體,周崇盯著渾身是血的范問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葉……葉伯父,這些人都是你殺的?”也許是太過受驚,說的話竟不由自主結巴起來。 范問秋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表情淡漠:“他們是為三界蒼生做出應有的犧牲。等我拿到浮夢琴,必然會覆滅青丘妖祟,為他們報仇?!?/br> 陸千易厲聲喝道:“瘋了,你真是瘋了!堂堂仙門之主,居然會受妖祟的蠱惑,殘殺自己的門中弟子。你竟然會幫妖祟啟動這血魂之陣最后的陣眼?!?/br> 范問秋咦了一聲:“你居然也知道血魂之陣?”又朝著眾人噓了一聲:“安靜,你們聽,他就要來了?!?/br> 誰?誰要來了? 但見從獻祭的地方升騰起一股紅煙,煙霧散去,凌空現出一個人影,灰袍紅紗,手抱古琴,竟是白長亭的模樣。 白長亭朝著范問秋躬身道:“浮夢琴靈白長亭拜見我的主人。感謝主人解封我的力量,讓我琴靈合一?!?/br> 眾人臉上現出古怪的表情:白長亭明明是青丘妖王狐主,什么時候竟成了浮夢琴靈?他手上所抱之琴古樸優美,據古卷記載,浮夢琴乃伏羲大帝所造,取須彌山神木為琴身,四海洲螭吻之須為弦,整個琴身呈現完美的一片蕉葉形狀。 范問秋哈哈大笑:“浮夢琴,浮夢琴,這便是百多年前讓所有仙門為之瘋狂的浮夢琴么?”撥動了下琴弦,即便是這樣輕輕一撥,都帶著幾分動人心魄的力量。 大凡古琴,不可能做到如此完美的形狀和琴音相兼顧,二者幾乎是相悖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是以三界之中的古琴為了呈現更好的音色,琴身形狀線條都以簡潔為主。 眾人不可思議地面面相覷:竟然真的是浮夢琴?! 范問秋得意地和盤托出所有:“當我無意中知道‘血魂之陣’是妖族古老的獻祭召喚秘術時,我便和蕭術主動請纓赴盛京調查此事。當日在榮國公府,昆侖墟蕭仲淵也提到狐主有可能是在巴山尋找浮夢琴,更加驗證了我的猜想。我不過是比你們先一步找到了白長亭,他是琴靈,暫棲妖身。他散播改動過的十方芳華曲譜,也是為了尋找仙門之中的有緣人完成‘血魂之陣’,琴靈合一。我范問秋才是上天選中的浮夢琴的主人!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