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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廖正一說得很有道理,但祁航直還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他把易淮的片子放在桌上,自己脫了外套躺在床上,一只手墊在腦后,沒有太多睡意。 第二天是合唱比賽,高二年級的比賽時間安排在上午后兩節課,文赫早晨很早就到了八班看早自習,怕他們因為集體活動太興奮不好好學習,臉拉得比平時更長。 這時候班上還沒有幾個學生,易淮最近學習熱情不知道為什么很高漲,跟程柯約好每天提前到教室,他正低著頭算一道物理題,忽然聽見講臺上傳來了文赫的聲音:“你說你要請假?” 程柯推了推易淮:“是班長誒,他今天還要去主持比賽,怎么會請假?” 下一秒文赫就提出了相同的問題:“那合唱比賽怎么辦,總不能臨時換主持吧,當時就定了你一個人,你怎么能在這種時候出岔子呢?” 易淮愣了愣,抬起頭看向祁航直的方向。 對方的表情很平靜,不像文赫那么激動,說了什么易淮也沒聽清,他只看到文赫打量了祁航直一番,最后還是對自己喜歡的學生放柔了語氣:“如果有什么特殊情況就不能先克服一下嗎?或者在比賽之前趕回來,學校的老師都很信任你,你也不能辜負我們的期待,是不是?” 祁航直猶豫了一下,然后說了三個字,易淮看到了口型,是“我盡量”。 然后祁航直就出去了,手里還拎了個紙袋,袋口露出一張卷起來的軟塑料板,易淮怎么看怎么覺得那是昨天他從自己這里帶走的X光片。 好在上回易淮去的醫院離五中不遠,祁航直回來以后直接換了衣服趕到禮堂后臺,還跟八班的隊伍打了個照面。 廖正一拉住他,壓低聲音問:“醫生說什么?” 易淮打架進醫院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再加上情況又不嚴重,醫生甚至都沒什么印象了,不過那張片子確實不是易淮的,醫生從電腦里調了資料才發現當時為什么會給錯:“跟你同學同時還送來另一個病人,撞到頭的位置差不多,名字的拼音又一樣,前后腳照的X光,一疏忽就拿反了?!?/br> 他這么一說,祁航直便想起旁邊病房確實也有一個腦震蕩的病號。 “不過都這么長時間了,應該也差不多養好了,因為你同學的情況是可以自行恢復的,”醫生推了推眼鏡,“他這段時間表現出過什么異常嗎?比如失憶或者是自己編造了一些記憶?!?/br> 祁航直把這段時間易淮的言行舉止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最后發現好像確實只有廖正一昨天晚上說的那一點:“……對我的態度比之前好?!?/br> 醫生透過鏡片看了他一眼,和善地笑了笑:“當時不是你來接的他嗎,現在又特地跑過來,他應該也能感覺到你在關心他?!?/br> 祁航直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還是有些遲疑。 醫生看了看表:“總之問題應該是不太大,你再回去觀察一下,如果你同學有什么新情況,可以再帶他過來,不過片子拿錯這件事可以暫時不告訴他,防止他心里產生一些給自己的暗示,明白嗎?” 停了停,又說:“你對你同學挺好的,一般像你這樣,要么是父母對孩子,要么是男女朋友?!?/br> 廖正一聽祁航直三言兩語交代完,松了口氣道:“我就說沒什么事兒,你看你昨天緊張的?!?/br> 不遠處易淮也看到了祁航直,凡是祁航直經過的地方都有女生停下來指指點點,想不看見也難。 “班長穿西裝好帥啊?!背炭抡f。 忘了,不僅有女生,還有程柯這位忠實迷弟。 不過平心而論,今天祁航直穿了正裝,更顯得人肩寬腿長,偏深的顏色與漆黑的眉眼相得益彰,確實比平時還要英俊幾分。 “我剛才看到別的班男指揮也穿西服了,他們穿著像賣保險的,咱班長一看就跟他們不一樣,像……” 程柯想了半天都沒想好怎么形容,易淮給他接上了:“像保險公司的頭子?!?/br> 程柯:“……你猜班長聽了會不會來打你?!?/br> 那邊廖正一沒跟祁航直說幾句話對方就被老師叫走了,臨走之前祁航直往八班的隊伍里看了一眼,正好碰上了易淮的視線。 兩個人隔著后臺擁擠的人潮對視,易淮下意識地說了句“加油”,說完以后才反應過來這里這么吵,說了也白說。 然而祁航直卻沖著他抬了抬下巴,嘴角微微地勾起來,意思是知道了。 易淮站在原地,很快祁航直清朗的聲音就隔著幕布傳了過來,盡管是十分鐘前才趕回來的,但他依然從容不迫,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 一點都不像保險公司的頭子,可能更像傳銷公司的頭子,不動聲色就能把人騙進陷阱里的那種。 易淮依然在想剛才祁航直看懂了自己那句加油的事情,程柯在他跟前揮了揮手:“你無緣無故笑什么啊,看見哪個漂亮小姑娘了?” 第55章 教教你什么才叫調戲 易淮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什么小姑娘?!?/br> 程柯覺得很委屈:“明明是你瞎笑,還不準別人猜啊,你剛才那樣別說是看見小姑娘了,就說你談戀愛在想女朋友都有人信?!?/br> 聽了這話易淮不知怎么有些不自在,他扯了扯衛衣的領子,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哎,你不覺得這衣領有點兒緊嗎?也不知道班委挑衣服的時候怎么想的,這要是唱的時候稍微用點兒勁,不得全給劈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