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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航直拿了獎杯和獎狀下來,文赫讓五個孩子站在球場上,舉著手機要給他們拍合照留念,她臉上笑容洋溢,跟平常那個嚴肅的班主任判若兩人。 廖正一膽子大,拍完照之后問文赫道:“老師,您還記著烤rou自助的事兒嗎?” “怎么,還怕我食言?”文赫笑瞇瞇地看著他,“放心,就今天晚上,少不了你吃的?!?/br> 旁邊的易淮想到了什么:“今天?那晚自習……” 文赫一副秘而不宣的表情,將食指放到了嘴唇上,示意他小聲點兒。 易淮眼睛一亮:“懂了,謝謝老師!” 果然這天下午一放學,文赫就讓籃球隊的五個人跟她走,親自把五個男孩子送到了五中附近的那家烤rou自助。 路上易淮感嘆道:“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體驗老師帶著逃晚自習的感覺?!?/br> “說什么呢,我可沒帶你們逃晚自習,是你們私下聚會,我沒發現?!蔽暮照f。 易淮點頭附和:“對對對,我們放學以后壓根兒沒看見文老師?!?/br> 文赫今天格外和藹可親,還問了易淮很多問題,比如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打籃球的,上沒上過什么這方面的興趣班,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去家附近的公園打球,一度讓易淮懷疑她是不是也被換芯兒了,其實是某個愛嘮嗑的居委會大媽穿越來的。 來到餐廳前臺,文赫將訂餐的二維碼給服務生看,服務生點了點人數,確認道:“您訂的是五個人的位置,是嗎?” 文赫說對,易淮愣了愣:“老師您……” “我還得回去看晚自習,再說我還不知道你們嗎,有老師在跟前,一個個拘束得要命,這頓飯肯定吃不盡興,”文赫轉向祁航直,“你看著點兒他們,門衛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你們別回得太晚就行,對了,不準喝酒啊,我可不想明天得知班里出了五個醉鬼半夜沒事兒在校園里瞎晃蕩?!?/br> 廖正一笑嘻嘻地打趣道:“您放心吧老師,就算喝多了我們也絕對記著說自己是三班的?!?/br> 文赫瞪了他一眼:“那這下三班班主任新仇舊恨加一塊兒,要跟我不對付好幾年了?!?/br> 盡管嘴上答應了老師,但幾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打了場翻身仗,好不容易出來放松,哪有忍住不喝酒的道理,反正自助餐廳也不查身份證,怎么會知道他們未滿十八歲。 文赫走了以后,廖正一直接按人數抱了五個啤酒瓶上桌,明目張膽地問祁航直道:“祁狗,大家喝點兒?” 祁航直沒拒絕:“先墊墊再喝?!?/br> 他邊說邊看易淮,本來以為對方會是那種見了酒兩眼放光的類型,沒想到男孩子動也沒動桌上的酒瓶,倒先去冰淇淋機前面接了一支冰淇淋。 易淮吃冰淇淋的時候喜歡一口口咬,但現在天氣不如夏天那會兒熱了,他被冰得牙疼,便放慢了速度,咬進去再一點點舔。 祁航直看著他,不知從他的動作中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暗,輕輕活動了一下指關節。 易淮無意間抬頭,看到祁航直盯著自己,整個人頓了一下。 祁航直掃了一眼易淮面前的啤酒,淡淡開口:“你不能喝?” 這話說對了,易淮是真的不能喝,他以前過年走親戚的時候被灌過一次,喝的是葡萄酒,沒過三杯他就暈了,趴在桌上看人都是重影的,還非要拉著他姑姥爺稱兄道弟,講他初中的時候是怎么稱霸全校的。 但現在易淮尋思了一下,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校霸不能輸了氣勢,便嘴硬道:“我能喝?!?/br> “是么,能喝多少?”祁航直饒有興趣地問。 易淮不知道“能喝”的具體標準是什么,于是結合自己的實際經驗隨口說:“……四瓶?這酒量能在這兒橫著走嗎?” “能,橫著抬走?!绷握徊遄斓?。 他們每個人輪著烤了一會兒rou,其他人烤的時候易淮還敢積極地建言獻策,什么五花rou要把邊兒烤脆一點,牛舌烤的時間得短不然rou質就老了,而一到祁航直拿夾子的時候,他趕緊把嘴閉上了,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祁航直瞥了他一眼:“怎么又不嘰嘰喳喳的了?” “我沒嘰嘰喳喳?!币谆锤砂桶偷卣f。 廖正一幫易淮翻譯了一下祁航直的話:“祁狗讓你提點兒要求?!?/br> 易淮眨了眨眼睛,憋了半天道:“要不、要不你給我放點辣?!?/br> 祁航直用剪刀剪開手底下一片烤熟了的牛rou,樣子好看就像在做一臺成功率百分之百的外科手術,他剪完以后換了另一把干凈的夾子,將牛rou夾起來蘸了一下辣椒醬:“這些夠么?” 易淮試探著說:“再來點兒?” 祁航直又蘸了一點:“這樣?” 易淮覺得還是不太夠:“再多來一下?!?/br> “那給你往死里放?”祁航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易淮打了個哆嗦:“算了算了,您還是留個活口吧?!?/br> 牛rou一入口易淮才知道自己錯了,不該讓祁航直蘸那么多次,因為這家店的辣椒醬是那種變態辣的程度,他咽下去之后食道像著火了一樣,直辣到胃里。 易淮忙著找水,看見廖正一手邊有個裝滿透明液體的玻璃杯,想也沒想就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馮宸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那是杜風剛才去倒的白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