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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了狠心,一咬牙道:“我說我是班長的狗腿子!” 頓時全班哄堂大笑,笑得最歡的是祁航直那幾個哥們兒。 文赫知道一直以來易淮都不怎么配合班級工作,這下倒被他弄得有些愣怔,反復琢磨了一下易淮今天的言行舉止,覺得小孩兒可能是想學好,于是給了他個臺階下,半開玩笑地問祁航直道:“你怎么還找上狗腿子了?” 祁航直瞥了一眼垂頭喪氣的易淮,輕輕勾了一下唇角:“撿的?!?/br> 文赫讓易淮坐下,易淮被晚自習前的重大丟人事件砸得有點懵,呆呆地靠在座位上,心想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哪個校霸是榮膺過狗腿子稱號的。 祁航直從班主任辦公室取了記事本,看到里面夾了一張表格,抬頭露在外面,是“遠川五中秋季籃球賽報名表”,旁邊用黑色水筆標記了“八班”。 他知道文老師最近一直在頭疼這件事,八班作為五中領航班什么都好,唯獨體育這一項在年級上一直是倒數,尤其是籃球賽,場場都被壓著打,沒有一次能進決賽,文老師剛開始還去給他們加油,后來看得窩火,再也沒去過,別的班也知道八班除了祁航直以外籃球都不行,上場跟他們打球的時候故意做出一副懶洋洋的神態,以顯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贏過他們,贏了以后還要再占幾句口頭便宜,陰陽怪氣地說領航班也不過如此么。 其實也不怪他們班男生不積極、配合得不好,實在是技術不夠用的。 祁航直回到班上把筆記本遞給文赫,文赫從里面把籃球賽報名表抽出來遞給他,無可無不可地說:“這個你拿回去填了,填完以后給我,初賽應該在半個月以后?!?/br> 祁航直點點頭,帶著報名表回了座位,寫的時候旁邊的馮宸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籃球賽啊?!?/br> 報名表分成上場和替補兩欄,下面的標注說替補可以到比賽前一天再確定,只要把上場那一欄的五個空格填滿就可以。 祁航直按上次的名單寫了自己和周圍三個哥們兒的名字,還剩下最后一個空格,他頓了頓,空著沒有填。 馮宸以為他找不到人,隨口念叨了幾個還算活躍的男生,祁航直沒接話,只說:“再等等?!?/br> 再等等?等什么?馮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沒多說什么,繼續趴回去寫起了作業。 易淮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似地安安分分地上了三節晚自習,放學以后程柯推了推易茄子:“走了,回宿舍?!?/br> 五中是私立學校,條件比一般的高中好很多,基本都是兩個人一間宿舍,遇到面積小的地方還有單人間。 易淮覺得今天唯一一件稍微不那么糟糕的事情就是他的宿舍是個幸運的單人間,而且因為處在拐角,還比一般的單間寬敞。 他進屋以后,想起自己現在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便開始翻箱倒柜,覺得原身作為一個高中生,住校的時候應該會多少備著些現金。 果不其然,他在書桌抽屜里摸到了一個厚厚的大號信封,打開一看,里面裝了好幾扎一百塊錢。 易淮大概點了點,接著就倒抽了一口氣——整整五萬。 他想起了什么,又轉過頭看了一眼床底下的鞋架,看到了滿滿兩層球鞋,不少還是限量款,甚至有幾雙連里面的填充紙都沒取出來。 易淮又聯系到今天班主任來找他的時候絕口沒提他的家長,一般來說班上學生打了架,還動手動到進了醫院的程度,班主任無論如何也要聯系一下家長的,文赫看起來也是很負責的那種人,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他原身的爹媽對這個孩子一點都不關心,純靠給錢維系親子關系。 想到這里,易淮倒是松了口氣,他親生爹媽就是那種甩手掌柜,他這么多年早就習慣自己管自己了,萬一給他整一對那種寶貝長寶貝短的家長,他還真應付不來。 怎么說呢,現在他雖然有了錢,但是卻失去了煩惱。 易淮盤算了一下,明天就是周六了,五中周末不強制學生上自習,他白天可以去買新手機和手機卡,在銀行開個戶,來得及的話再去網吧打會兒游戲。 這炮灰的設定可真好啊,要是能不被祁航直整死就更好了。 想到這里,易淮暗下決心,一定要跟祁航直把關系搞好,就算搞不好,至少也要達到能貫徹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地步。 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門,易淮問了一聲是誰,門外響起了程柯的聲音:“易淮你還不去打熱水嗎?一會兒就沒有了?!?/br> “馬上?!币谆创饝?,然后開始四處找熱水瓶。 終于他在衣柜旁邊裝方便面的紙箱里發現了熱水瓶,順帶在幾包方便面的夾縫里看到了水卡和飯卡,看來原身跟他一樣挺愛亂放東西。 易淮先去洗手間把熱水瓶里里外外沖了一遍,然后單手拎著吊兒郎當地出門去找水房。 水房離他宿舍不遠,沿著走廊走上幾步再轉個彎就到了,現在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易淮來到直飲水機前面,把熱水瓶放到隔板上之后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忘帶水卡了。 易淮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心想自己今天一定是被那個祁航直給氣糊涂了。 說曹cao曹cao到,他剛轉過身,就看見祁航直走了進來,沒穿校服外套,身上只留了一件灰色的薄毛衣,顯出年輕男孩子英挺的輪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