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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淮沒想到他答應得這么爽快,停了一下才說:“行,吃什么你定?!?/br> 等易淮走了以后,馮宸幾個人才回過神來,杜風喃喃道:“不會是什么鴻門宴吧?” 馮宸接嘴:“往飯里擱百草枯那種?!?/br> “那祁狗多吃點蔬菜,這樣百草枯就忙著除草沒空毒你了?!绷握徽f。 頓了頓,他又用只有自己能聽清的音量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過我還是覺得他要泡你?!?/br> 雖然幾個人很想去圍觀易淮是怎么請祁航直吃飯的,但考慮到易淮暴躁的脾氣和揍人的狠勁,最后還是打了退堂鼓,放學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祁航直跟易淮走了。 入秋之后天色暗得一天比一天早,易淮和祁航直走出教學樓的時候黃昏已經掛上了樹梢。 “你想吃什么?”易淮問祁航直。 祁航直表示自己沒什么想法,易淮記得下午坐班主任車回學校的時候經過了一家黃燜雞米線,就在五中附近一條胡同口的旁邊,于是問祁航直想不想吃。 祁航直沒記錯的話,易淮就是在那條胡同口被打昏的,他打量了一下對方,確定他是認真的之后說:“行?!?/br> 黃燜雞米線的店面不大,只有四五張桌子,菜單都貼在墻上,一堵墻隔開了狹窄的后廚,墻上有推拉窗和出入口,可以看見摞在一起的泡沫箱和灶臺上斑駁的煮鍋。 店里點著一盞不算明亮的白熾燈,燈光順著臺階漫進夜色里。 易淮點了兩份招牌的黃燜雞米線,掏兜付錢的時候突然僵住了,這才想起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身上既沒手機也沒鈔票。 他怎么敢請祁航直吃飯的。 祁航直就那樣坐著看他,然后慢條斯理地說:“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你的手機打架的時候掉在胡同里摔爛了?!?/br> 易淮像只呆頭鵝一樣一動不動。 “哦,明白了,”祁航直若有所思,“你請我吃飯,不僅沒有手機,現金也不帶,是么?” 易淮光這么聽他描述,就覺得自己這件事兒做得非常挑釁,簡直是邀請祁航直當場跟他掀桌子動手。 所以原書的走向其實根本無法扭轉嗎…… 易淮一想到那個可怕的結局,頓時就慌了,也顧不上什么校霸的尊嚴不尊嚴,立刻叫了一聲“祁哥”。 祁航直挑了一下眉毛。 “祁哥你別著急,我這就回去借點兒錢,我今天真是誠心請你吃飯……”易淮正在想賭咒發誓都有些什么詞兒,卻看到祁航直從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機,掃了墻上的付款碼。 易淮愣了愣。 “餓了,等不及?!逼詈街闭f。 易淮“哦”了一聲:“那、那這錢算我借你的?!?/br> 很快兩只黑色的砂鍋碗端了上來,湯汁還冒著剛燒開的泡沫,與碗壁接觸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白色的粗米線上面鋪著一層黃燜雞塊,鮮脆的生菜點綴其間。 易淮探身從旁邊的消毒柜里取了兩雙筷子,把其中一雙遞給祁航直,聽到對方問自己:“為什么要請我吃飯?” 他當然不能跟祁航直說因為咱倆在這書里關系太惡劣了我怕你間接搞死我,于是開始瞎說八道:“你今天不是去醫院找我了嗎,我特感動?!?/br> 祁航直不置可否:“去醫院找你就感動?” 易淮一邊用筷子挑米線一邊睜著眼睛說瞎話:“對啊,我這人可容易感動了,別人對我稍微好點兒我就想抱著他的腿痛哭流涕?!?/br> “那之前我抓你遲到的時候你怎么不感動?”祁航直問。 易淮噎了一下,手一抖米線就從筷子上掉了下來,在砂鍋碗里濺起了水花。 這位叫祁航直的大哥,你不會接話可以不接。 兩個人吃完米線從店里走出去,下臺階的時候易淮看見自己鞋帶松了,跟祁航直說了一聲便蹲下來系,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很多腳從他身邊路過,突然有那么幾雙突兀地停了下來。 “喲,這么快就從醫院里出來了?!?/br> 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易淮意識到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他綁好鞋帶站起來,看見了那個跟他在胡同里干過架的健達奇趣蛋。 這次奇趣蛋身后多了兩個人,看起來像是他的馬仔。 沒想到這穿書穿得還挺人性化,分配的打架對象長得跟他之前遇到的一樣。 易淮表示這么強的代入感已經讓他拳頭硬了。 “又來找揍?”他冷冷地問。 祁航直看了他一眼,男孩子明明剛才吃飯的時候還會因為被揶揄而一臉郁悶,現在卻能瞬間鋒芒畢露,周身散發出逼人的氣場。 還挺有意思。 奇趣蛋也有些被嚇住了,他清楚易淮下午是怎么把自己撂倒的,然而這次碰巧遇見易淮畢竟是個一雪前恥的好機會,他不愿意放過。 “易淮你別太狂了,上回你走了狗屎運,再來一次你不一定是老子對手!”奇趣蛋兇神惡煞地指了指自己。 易淮不屑地“嗤”了一聲:“怎么,還想打?” 祁航直皺了皺眉。 奇趣蛋眼珠轉了轉:“光打架多沒意思,要不咱們約場球,往上掛點兒東西?!?/br> 掛東西就是下賭注,易淮抬了抬下巴,滿眼都是輕蔑:“行啊,我贏了你就跪在地上打自己三耳光,打一次叫一聲易淮爸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