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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和魔頭動手的話,魔頭難道真是孤身來此?他有沒有其他算計?自己會不會剛好中計,正中他下懷? 重萬山頓時十分為難。 他想到的這些,傅君陵也想到了。 傅君陵放下茶杯,緩緩開口:“不論魔頭有何目的,他既敢孤身前來,必定有所依仗,在摸清他的底細前不宜輕舉妄動,否則恐怕會波及無辜啊?!?/br> 重萬山心中也不想和魔頭動手,傅君陵的話剛好給了他一個臺階,憂心忡忡道:“在下也正是如此擔心,望山城中民眾數十萬,若是魔頭大開殺戒,數十萬生靈怕會慘遭毒手啊……” 傅君陵沉思片刻,道:“魔頭既然并未亮明身份,恐怕也沒有動手的意思,您身為丹山門門主,現在去了,若是一個處置不當,就沒有了轉圜余地,而我卻并非丹山門之人,無論談的結果如何,也有個緩和余地……我愿代門主去會會這魔頭?!?/br> 重萬山正是如此想的,但卻不好開口,沒想到傅君陵竟主動提出,不由感激道:“那就有勞傅樓主了?!?/br> 傅君陵微微一笑:“你我正道仙門,面對這魔頭,本該同氣連枝,門主不必客氣?!?/br> ……………… 鎏金樓上的人都跑光了,現場親眼目睹的沒幾個,大多數人都在外圍觀,只看到有人被扔出來了,接著,又有執法弟子被扔出來…… 他們很多人這輩子,第一次見這種場面。 有人在望山城打了執法弟子,執法長老來了,竟然不直接抓了那人,反而掉頭又飛了回去…… 眾人如恍在夢中。 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總不會是五大仙門的宗主吧? 但五大仙門的宗主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高人,怎么可能做這般跋扈又輕狂的事情! 那除此以外還有誰,能讓執法長老都不敢動手? 方黎悠然給自己倒了杯茶,眸中含笑,對謝懷搖搖頭道:“本想帶夫人看戲的,現在是看不成了,但還另有好戲,夫人可不要失望……” 好戲。 謝懷想,確實是一場好戲。 他知這人素來一意孤行,決定無人能干涉,索性也不再開口,倒要看看,他這又是一出什么好戲。 方黎剛鬧完事,半點也不著急。 如今眾仙門一盤散沙,希望別人沖前面,自己坐收漁翁之利的可不少,重萬山素來謹慎的很,最善明哲保身,所以不但不會和自己動手,甚至都不會出現,傅君陵會代重萬山來會自己。 而自己越是大搖大擺、肆無忌憚,重萬山反而越是猜忌,不敢輕舉妄動。 方黎視線不由的落在謝懷身上,云間闕的劍修素來嫉惡如仇,眼里容不下沙子,個個把除魔衛道當己任,看到魔修作惡就出手了,雖然救了人卻得罪了厭睢,招惹了當初那一場禍事……但面對魔頭威脅,個個置生死與度外,寧死不肯妥協…… 所以,厭睢并不想真的動云間闕,只是抹了云間闕的面子,搶了謝懷就回去了。 但這丹山門,可不是云間闕那群傻子…… 重萬山,更是老謀深算,無利不起早。 所以,他不會來。 方黎捏著茶杯微微一笑。 不消片刻,樓下有喧囂聲傳來。 方黎抬頭看向外面。 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走來,他眉目俊朗,溫潤如玉,淡雅如竹,行走之間似有清風拂面。 不少人認識他,紛紛恭敬稱呼:“傅樓主?!?/br> 傅君陵微笑頷首,然后對樓下的苦主錦衣公子道:“樓上之人是在下朋友,剛才可能是個誤會,我代他向公子賠個不是,這鮫靈珠便作為賠禮?!?/br> 錦衣公子臉色慘白,雙股戰戰,剛才他已接到傳音入密,嚇的幾乎癱倒在地,此刻只想著立刻逃命,連連訕笑:“誤會誤會,是個誤會,其實剛才那位公子說了愿以兩倍價錢換我的位子,是我心生不滿對他口出惡言,他不得已才動手的,著實是我不對在先,哪里還能要您的賠禮呢!冤家宜解不宜結,煩請樓主替我向您的朋友賠個不是?!?/br> 傅君陵含笑道:“原來如此?!?/br> 錦衣公子:“正是如此!此事確實是我不對在先,希望樓主朋友不要介意!”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既然兩人都有不對,那就不是單方面鬧事傷人了,雙方調解好了就行……但是,那人還扔了執法弟子,這又該怎么說? 傅君陵看向圍觀群眾,道:“此事在下朋友卻有不對,請諸位放心,在下會同他一起上丹山門請罪?!?/br> 既然有傅樓主作保,說了要親自上山請罪,那確實沒有什么好再說的了。 很快有執法弟子前來疏散眾人。 傅君陵三言兩語,就消弭一場災禍。 厲害厲害。 方黎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幕,待傅君陵上樓來時,才遙遙的戲謔一笑:“我怎不知自己有傅樓主這樣的朋友?” 傅君陵舉止從容,對著方黎微笑道:“我與閣下的夫人是好友,那與閣下自然也算朋友?!?/br> 說著坦坦蕩蕩對謝懷道:“好久不見?!?/br> 竟是絲毫不掩飾自己和謝懷是舊識,好一番從容不迫的氣度。 謝懷本有些擔心方黎鬧的下不來臺,見傅君陵輕而易舉便將此事揭過,對著他點點頭。 看來重萬山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才讓傅君陵出來打圓場,重萬山會這樣做倒也不出意料,雖然少了些正道風骨,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