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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望著少年憤慨的雙眼,聽著他氣呼呼的話語,心中想的卻是…… 自己和方黎唯一的不同,大約就是在同樣面臨世人毀譽之時,還有人始終愿意堅信自己的清白……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會愿意相信方黎。 他們都理所應當的認為,方黎就該是傳言中那樣。 認為是方黎強迫了自己。 謝懷閉了閉眼睛。 “道聽途說,不可輕信?!彼従忛_口,嗓音清冷,一字一句:“修道之人需眼明心正,不要讓情緒仇恨影響你的判斷,既然你知那些傳言于我是誣蔑詆毀,難道于厭睢而言,就不能也是誣蔑詆毀了嗎?” 陶鹿呆了一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師兄這話的意思難道是,那些傳言是在誣蔑那魔頭? 師兄這是在替那魔頭說話?! 陶鹿恍恍惚惚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半晌,腦中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師兄該不會是,真被那魔頭迷惑了吧! 第24章 疑問 方黎整整閉關了七日,終于將血靈之力壓制下來,這才從客棧房中出來。 因為之前萬郇山上的事,重雪宗三人的身份是不能再用了,方黎恢復了自己的容貌,謝懷又再次帶上了帷帽。 烏衣寐早就備上好酒好菜,方黎嗅到桌上飯菜的香味,胃口大開,心情不錯的坐在大廳中進餐。 四周討論的聲音清晰入耳。 “我聽說,浮丘山上的魔頭來溪寧郡了,在萬郇山上滅了星月宮??!” “這事兒如今誰不知道?你該不是才閉關出來吧!” “真沒想到山青陽是這樣的人,星月宮這次遇到了那魔頭,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就是可憐那吞云獸遭了魔頭毒手??!” “趙兄,聽說你也接了星月宮的帖子,但是提前下山了?幸好你提前走了,這才躲過一劫??!” “可不是,老趙我膽子小,這才撿回一條命啊?!?/br> “據說玉儀君也一直同魔頭一起,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呢……” “而且那魔頭兇殘可怕極了,他那手下板著張死人臉,大家都沒看清發生了什么,一出手就殺了山青陽……” 方黎支著下頜漫不經心的聽著,對這些早已見怪不怪,想到江湖上又多了關于自己的恐怖傳說,不由得唇角揚了揚。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冷冽的聲音響起:“你們可都不要忘了,若不是那魔頭出手,你們現在已成了血靈胎的養分了,可沒命在這里逞口舌之快?!?/br> 方黎一怔,不由得轉頭看去。 計芳芳一身干凈利落的勁裝,‘啪’的將重劍擱在了桌子上,冷冰冰的眼中滿是譏誚之色。 眾人臉色有些難看,隨即不悅的悻悻道:“魔頭又不是為了救我們,只是為了奪血靈胎罷了?!?/br> “是嗎?這位趙兄可就是被嚇走的,要不是那魔頭,他還留在萬郇山上等著送死呢……”計芳芳一挑眉:“而且他最后還是放過了你們?!?/br> 有人板著臉道:“那是因為玉儀君開口求情了,不然魔頭怎么可能放過我們……” 計芳芳拉長語調:“哦?那我怎么沒看你們感激玉儀君啊,反而處處暗示他和魔頭同流合污?!?/br> 有人臉紅脖子粗,怒道:“他本來就和魔頭同流合污,不然之前為何不警示我們?他有很多機會揭穿魔頭的!最后求情了又怎么樣,一點小恩小惠,就想要收買我們嗎!” 計芳芳嗤笑一聲:“原來你們的命,這么不值錢啊?!?/br> 她頓了頓,又補了句:“我要是玉儀君,就管你們去死?!?/br> 眼看計芳芳一再擠兌他們,眾人終于怒了,有人厲喝一聲道:“計芳芳,你是不是被魔頭迷惑了,之前在萬郇山上,就你和那魔頭走的近,現在又處處幫魔頭說話,你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星月宮既能行魔道之事,我看我們正道里的叛徒,恐怕不止星月宮一個??!”有人陰陽怪氣。 “計芳芳你這是要站魔頭那邊了嗎?”有人怒喝質問。 計芳芳半點也不懼,冰冷冷一手按在劍上,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方黎不免有些憂心,這小丫頭未免太耿直了,這種性子是要吃虧的,正要出手阻止的時候。 門口走進來兩名白衣背劍的弟子,兩人衣袖上銀線繡著祥云的圖案,雪白色的長劍上玉色劍穗晃蕩,氣宇軒揚風姿綽綽,一看就是大門派的弟子。 方黎眼神微變,轉頭看向謝懷。 其中一個白衣少年有著張圓臉,笑起來應當會很可愛,但此刻冷冷板著一張臉,手腕一抖長劍就出鞘了,指著其中一個說話的人道:“就是你在誣蔑玉儀君?” 被劍指著的男人臉色一白,沒敢動,這兩位可是云間闕的弟子??! 就是給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云間闕的人面前詆毀玉儀君,他立刻訕笑一聲:“兩位許是聽錯了,我絕無這個意思?!?/br> 陶鹿冷哼一聲,然后轉頭,對計芳芳拱拱手,感激道:“多謝姑娘仗義直言?!?/br> 云間闕都說計芳芳仗義直言了,他們要是再說計芳芳的不是,豈不是等同于說玉儀君的壞話?眾人雖然心中腹誹不已,但面上卻到底不敢再說什么,紛紛坐了回去,心道都說玉儀君被逐出了師門,但看來云間闕的人還是護著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