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整理一下衣服：“讓他進來?！?/br>
    借口自然是請安。沈故端著一張真誠無害的笑臉：“孟總管快快請起?！?/br>
    孟賢站起身，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沈故。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為什么覺得他越來越不好控制了？

    孟賢決定試一試：“有件事，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br>
    沈故態度認真地敷衍：“但說無妨?！?/br>
    “皇上離宮的這些日子，攝政王將御書房外的太監換成了御林軍?！?/br>
    太監是孟賢的人，御林軍是楚昭凌的人。楚昭凌這么做，應當是對孟賢起了防備。

    沈故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但這正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豈有此理！”沈故戲精上身，一拍大腿，怒氣騰騰道，“朕看他這是想造反！”

    孟賢終于后知后覺，每每提及楚昭凌，沈故只是口頭吆喝，絲毫沒有任何行動。

    -

    御花園內的假山林里。

    孟賢回想這段時間沈故的行為，道：“傀儡不聽使喚了?！?/br>
    “無妨?！蓖踽撌侄?，站在孟賢對面，“一個沒有實權的傀儡皇帝，除了吵吵嚷嚷沒別的本事，扔了就扔了。只是遷都一事，怕是不可能了?！?/br>
    沈故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之前雙手贊成，突然間就變了臉。如今朝堂之上已有九成以上的人反對遷都，王岐只能放棄。

    “放心，我早就想了別的辦法?！泵腺t胸有成竹，“不會耽誤大事?！?/br>
    王岐面色陰狠：“想成大事，楚昭凌非除不可！”

    “此事急不得，cao之過急，沒命的是咱們倆?！泵腺t緩緩道。

    楚昭凌手握幾十萬大軍，全軍上下均對他忠心耿耿，言聽計從。本人更是陰狠毒辣。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不能輕易動他。

    -

    話分兩頭。

    孟賢離開后，沈故也沒閑著，換下龍袍，從衣柜里掏出幾件便裝，疊整齊放在一塊布上，四個角兩兩系在一起，打成個包袱，背著它去找楚昭凌。

    到了御書房，門外果然守著兩位御林軍。見是沈故，立刻跪下行禮。

    沈故讓他們平身，抬腳走進去。

    聽到聲音，批奏折的楚昭凌抬起頭，旋即擰了擰眉：“你要去哪？”

    “去你府上?！鄙蚬首诔蚜枭砼?，摘下包袱放在腿上，拍了拍，“里面都是換洗衣服。等你批完奏折，咱們一起回去?！?/br>
    “……”楚昭凌，“這幾日你先住在宮里，不要亂走?！?/br>
    “為什么？”沈故不開心。

    “年關將至，宮內事物較多，你是皇上，自然不能擅自離開?！?/br>
    沈故想說：不是有你呢。但既然對方這么說了，他就同意：“好吧?！?/br>
    楚昭凌接著說：“今日早朝上的事，下不為例。君臣有別，要保持距離?！?/br>
    君與臣的關系，不可太遠，也不可太近。太遠，會使君臣離心；太近，就失了君王威嚴。

    保持距離？

    沈故這下是真不開心了，眼神黯下來，雙手抱著包袱，聲音低低的：“后日就是臘八，朕還想跟你一起吃臘八粥。沒想到你竟然這么說?！?/br>
    望著對方眼里的委屈，楚昭凌張開嘴：“我……”

    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沈故站起身，氣呼呼，“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朕走了！”

    說完，抱著他的包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御書房。

    “王爺，”小五仗著膽子道，“皇上年紀小，成長環境也簡單，性格是單純了些。這些日子皇上已經很聽話了?！?/br>
    “而且王爺不覺得，能得到皇上的區別對待，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嗎？”

    第16章 和好

    沈故氣呼呼地回到寢宮，包袱扔在地上。多喜在宮外處理酒樓的事，沒人同他說話，沈故只能一個人生悶氣。

    “君臣有別，注意距離！你訓斥欺負朕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個！”沈故碎碎念，抱著枕頭，把它當做楚昭凌，使勁兒砸了好幾拳。

    發泄完，沈故呈“大”字躺在床上，鼻子有些發酸。

    他想家了。

    原來的世界里，雖然沒有家人，但起碼有朋友，有熟悉的環境，有更豐富有趣的生活。

    來到這里后，頭上時時刻刻懸著一把刀。只要關鍵劇情沒觸發，沈故就不能保證一定改變了結局。

    六個月為期，如今已經過去快一月了。

    沈故甩甩腦袋，“嘖”了一聲：“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都不酷了。睡覺！”

    有空不如多睡覺！

    -

    另一邊，御書房里。

    沈故負氣離開，楚昭凌只是遲疑了半晌，復又繼續批折子。

    往常能動也不動看好幾個時辰的折子，今兒個也不知怎么了，總是靜不下心，看著看著就不想看了。

    “王爺?！毙∥逍÷曁嵝?，“墨汁滴到紙上了?！?/br>
    楚昭凌回神一看，奏折上半個字沒寫不說，還滴了一大灘墨跡。忙放下毛筆：“什么時辰了？”

    “酉時?！?/br>
    “回府?！背蚜枵酒鹕?，朝殿門口走去。

    出宮的路上。

    小五望著王爺的背影，想了想，道：“其實皇上很好哄，服個軟，好好解釋一下就好了?！?/br>
    楚昭凌只當沒聽到，悶頭往前走。

    回到王府，楚昭凌從馬車上下來，只見多喜站在府門口，正往他這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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