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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應燭的瞳孔黑得深邃,盯久了很容易讓人產生不自覺的抽離感。盛釗跟他對視了兩三秒,后頸就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總覺得刑老板好像有點興奮過頭了。 事實證明,盛釗的猜測一點也沒錯。 刑應燭確實很多年沒這么順心過了——天下太平的那些年,他只在家里宅著,一天到晚門都不出,對外面諸事懶得看也懶得管,心里惦念的只有骸骨那件事。除此之外,他沒什么想要的,也沒什么在意的,日子過得比水還淡,自然不知道什么叫“舒心”。 然而盛釗這件事順順當當,從頭到尾好像水到渠成,他擔心的,煩悶的都一點沒出現,順利得讓刑老板通體舒暢,怎么想怎么痛快。 而且盛釗就像是憑空出現的,在刑應燭眼里,他跟外頭那些人完全不同。他順理成章地來,順理成章地留下,好似天生就是為了他而來的一樣。 ——或許這么說也沒錯,刑應燭忽然想。 當年盛釗以龍血引魂,之后在輪回中浮沉幾千年,他從小人物開始,一點點積攢功德,積攢和妖族之間的聯系,一點點攢到現在,才一輩子一輩子地走到他身邊來。 這個念頭讓刑應燭興奮起來——他天生骨子里帶著點惡劣味道,又出身上古妖獸,占有欲強得嚇人,每次盛釗全心全意地看著他時,都能讓他滿意又舒服。 ——他果然就應該是我的,刑應燭想。 他將盛釗視作自己的所有物,現下又得償所愿地將他長長久久地留了下來,心情不好才怪。 于是刑應燭難得地露出了點喜色,本能上頭地想親近,偏頭湊在盛釗頸窩里,用舌尖輕輕舔了一口盛釗的鎖骨。 盛釗嘶了一聲,不知道他又鬧得哪門子妖。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窗戶還沒管你不要——” 盛釗話還沒說完,刑應燭就在他側頸咬了一口。他咬得不重,卻正巧咬在了動脈上,在上面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兒。 盛釗倒抽一口涼氣,脊椎骨竄起了一陣麻意。 誰知刑老板心情不錯,咬完還舔了兩口,難得地說了句好聽的軟乎話。 “是你?!毙虘獱T說:“我早知道是你?!?/br> 第146章 “你吃都吃了,總得給我講點睡前故事平賬吧!” 刑老板心情好,又興奮上頭,抓著盛釗翻來覆去地胡鬧了大半天,一會兒沙發一會兒浴池地撲騰個沒完,半個客廳的地板都遭了殃,活像發過水災。 盛釗最開始還能試圖求饒,到后來連喘氣都費勁,嗓子啞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哼哼唧唧地盼望他老人家早點冷靜。 刑應燭纏著盛釗從青天白日的胡鬧到后半夜兩點半,才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唇,大發慈悲地給盛釗留了一條生路,摟著他躺回沙發上。 盛釗痛并快樂著,一邊垂涎于刑應燭原身的美色,色膽包天地能摸一把是一把,一邊又累得渾身上下沒一塊肌rou好用,結束時好像全身的骨頭架子都在晃悠。他甚至懷疑,要不是有龍骨加持,他這時候就該散架了。 他渾身上下軟成一灘水,動一動都覺得累,只能沒骨頭似地靠在刑應燭身上,隨便他擺弄。 可偏偏刑老板今天情緒亢奮,神采奕奕,非但不準備放盛釗去睡覺,還捏捏他的手指,偏要跟他聊聊。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選了這個姓?”刑應燭問。 盛釗老老實實地搖頭。 說實話,這個問題在最開始的時候盛釗也暗地里琢磨過,熊向松和胡歡他們都是以種族當姓氏,可偏偏刑應燭特立獨行,選了個這么冷門的字兒。 不過那時候盛釗和刑老板遠不及現在這么親近,還處于把刑應燭看做高嶺之花的階段,饒是心里抓心撓肝地好奇,他也沒敢直言問原因,沒想到刑應燭今天自己提起來了。 刑應燭單手摟著他的腰,摸了摸他的臉和側頸,說道:“我本名應燭——最早要辦身份證的時候,我只填了名字,但對方說還要填個姓。我當時一時想不出來,再加上那時候心里又有火兒,總覺得自己是來人間受刑的,所以就填了這個?!?/br> 盛釗聽得有點心疼,啞著嗓子問:“那現在呢?” “現在?”刑應燭挑了挑眉,握著他的手腕把人往身上拉了拉,輕飄飄地把這個問題拋了回去:“你說現在呢?” “現在有我了?!笔⑨搹澚藦澭劬?,自賣自夸道:“我這么好,又這么心疼你,簡直是天上人間第一寶藏——” “天上人間?”刑應燭語氣變得有些古怪:“聽著像是會所頭牌?!?/br> 盛釗:“……” 少看法治在線! 好好一個話題,被刑老板一岔打出三丈遠,氣氛登時變得有些滑稽。 盛釗抽了口涼氣,挪動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腿,像個半身不遂的老大爺一樣,顫巍巍地換了個姿勢,半趴在刑應燭胸口上,順便往自己身邊的縫隙里塞了個抱枕借力。 刑應燭看得好笑,伸手過去給他胡亂揉了揉。 盛釗生無可戀地把下巴往刑應燭鎖骨上一砸,氣若游絲地說:“你這次怎么不給我吃那苦了吧唧的神藥了?!?/br> “你都長生不老了,還要吃那個?”刑應燭說:“趁早習慣一下你的新身體,這種運動量不過是小意思?!?/br> 盛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盛釗總覺得刑應燭這句話好像別有深意,仿佛里面挖了一萬個坑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