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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張簡就再說不出話來了。 胡歡抬起頭,沖著他甜絲絲地笑了笑。狐貍的眼睛彎下來,里面像是盛滿了世間最純粹的欣喜和蜜糖,光看一眼就讓人心肝發顫。 他扒著張簡的床變成原身,小白狐貍前爪抬起,小心地把腦袋拱到了張簡手邊。 “我鎖門了?!焙鷼g小聲說:“也不會掉毛,不會碰到你傷口?!?/br> 他尾巴在床下搖晃著,眼里滿是期待和忐忑。小狐貍崽子的心態很好懂,慣會順桿爬,若是要推開,就必須掰開揉碎了明確拒絕。 所以…… 張簡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沉默了良久,最后還是略微動了動,用指尖輕輕揉了揉他的耳朵。 ——所以只要稍微縱容一點,就算是心照不宣的默認了。 第143章 “我不需要這東西了?!?/br> 胡歡心里像是開出一朵小紅花,高興得尾巴直擺,嗚嗚叫著用腦袋拱他的手,很想不管不顧地撲上去蹭他一頓。 只可惜張簡現在不大經碰,能摸摸他的腦袋揉揉耳朵已經很給面子了,實在不能指望他干點別的。 于是胡歡滿腔興奮沒處撒,最后跑酷似地在病房里來回轉了五六個大圈,差點把張簡的心電監護都碰歪了。 好在護士查房打斷了他,否則張簡甚至懷疑他能在病房里竄一整天。 在張簡醒來的第九天,病房里來了兩位稀客。 那天他將將打完上午的針,人躺得腰背僵硬,手腳發麻,好容易才說服胡歡把床頭搖起來讓他靠一會兒,還沒等好好調整一下姿勢,病房門就被人從外頭推開了。 單人病房安靜,醫生護士進門前也會先敲門,張簡疑惑地側過頭,跟來人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差點愣住了。 原因無他,主要是在張簡貧瘠的認知里……刑應燭跟“探病”倆字應該不太搭邊。 現下的時節天氣暖熱,連胡歡都早換上了輕便的短袖衫,但刑應燭依舊長衣長褲,看著跟時節非常違和。 盛釗落后他一步,從病房門外鉆進來,手里提著個五顏六色的探病果籃,笑著沖張簡和胡歡招了招手。 “嗨?!笔⑨撜f。 張簡:“……” 胡歡從看見刑應燭時就噌地站了起來,像個看見家長的小朋友一樣,規規矩矩地往病床旁邊一站,眼觀鼻鼻觀心,表情都收斂許多。 倒是刑應燭,探病探得十分不誠心,進門了半分眼神都沒分給病號,而是自顧自地走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隨手從茶幾上抽了本半新不舊的雜志看,臉上活脫脫寫著“敷衍”倆字。 盛釗從兜里摸了一塊香草牛奶糖給他,又捏了捏他的手,才拎著果籃走到病床旁邊,把果籃放在床頭柜上,自己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辛苦了?!笔⑨撜f:“傷得重么?” 相比起刑老板的態度,盛釗顯然更像個具有正常人際交流能力的普通人,他和顏悅色,問得真心誠意。 “還好?!睆埡喺f話不太方便,胡歡替他講了:“就是骨傷嚴重一點?!?/br> “慢慢養?!笔⑨撜f:“不過這次來,也是有個好消息告訴你?!?/br> “什么?”張簡說。 “先前你們一直擔心的那件事已經解決了?!笔⑨撜f:“各處的封印短期內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了,應燭去看過了,那些躁亂都已經平息了——白帝城那條白龍是意外情況,當時它離事發地太近了,于是出現得早些,沒來得及按住?!?/br> 盛釗最后一句話說得含含糊糊,顯然有些心虛。 畢竟那白龍逃出來,就是因為刑應燭當時要強取龍骨,把地下的“網”扯開了,白龍近水樓臺先得月,見著個縫隙就躥了出去,才叫張簡這倒霉蛋撞上。 但張簡不清楚地下封印之事,也不知道之前他們費勁查探的關竅就是刑應燭失落的骸骨,聞言先是一愣,顯然心里有許多疑問。 但無數問題在他心里轉了一圈,第一個問出來卻是“短期內是多久”。 盛釗在心里嘆了口氣,心說準天師還是心懷天下的,自己都撲街成這樣了,還惦記著外頭的眾生呢。 “少說幾千年吧?!笔⑨摵溃骸胺凑龝簳r可以高枕無憂睡大覺了?!?/br> 張簡:“……” 旁聽的胡歡:“……” 怎么回事,張簡茫然地想,盛釗是跟著刑應燭一起吃錯了什么藥,幾千年算是哪門子“短期”。 “這中間到底是什么緣由?!睆埡喌吐曊f:“封印因何而起,又因何而生?” 盛釗為難地回頭看了一眼刑應燭,然后實話實說道:“這個……具體的不太好說?!?/br> 于是張簡明白了,他沒有強求,而是扯了個笑出來,接受了盛釗的好意。 “不管怎么樣,解決就好?!睆埡喺\懇道:“費心了?!?/br> “哪里哪里?!笔⑨摳尚陕?,這句話接得十分心虛。 為了避免這個話題沒完沒了,盛釗自己扯開了話題。他抹掉了白黎和刑應燭的部分,把白帝山和瞿塘峽附近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給了張簡聽。 “對了,劉教授就在你樓下那個病房?!笔⑨撔χf:“只不過他們都不記得當時發生什么了,也是好事兒?!?/br> 張簡略略頷首,應了聲是。 話說到這,其實已經接近尾聲,下一刻就該客套兩句起身告辭了。盛釗搓了搓手,又回頭看了一眼刑應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