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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他才越來越覺得,自己方才多心問的那一句并不是自己神經敏感。 白帝山,長江三峽的起點……就在瞿塘峽西口。 第128章 碑文 白帝山腳下一公里開外的小鎮中已經拉起了警戒線,鎮角的倉庫房門大開,陸陸續續有穿著制服的人進進出出,拍照取證。 兩間倉庫一里一外,外間被改成了辦公區,放著四五張辦公桌和兩個簡易資料柜。資料柜的鑰匙還掛在鎖眼上,桌上也攤著好幾本打開的筆記,桌角的茶只喝了一半,看的出來,原本屋里的人離開得很匆忙。 內間倉庫內做了改造,已經收拾成了溫濕度適宜的儲藏間,一塊殘破的石碑立在屋中間,上面已經被蒙上了一層紅布,看著有些怪異。 倉庫外的警戒線旁,一個年輕男人正結束了盤問,向著警戒線邊上走來,跟站在旁邊的男人搭了句話。 “請問,您是馮隊長嗎?”年輕男人有些遲疑地說。 馮元慶把手里的煙頭丟在地上,用腳尖碾了碾,頭也沒回,不耐煩地隨口敷衍道:“去去去,不接受采訪?!?/br> “您誤會了?!蹦贻p男人欠了欠身,說道:“我是劉現年先生的學生,我老師失蹤了,我是來看看情況的——我叫王齊?!?/br> 馮元慶訝異地回過頭,才發現身后的年輕人穿了一身淺灰色的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半框鏡,手里拿著一本厚重的舊筆記,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書卷氣,看著也就三十出頭的模樣。 劉教授有個得意弟子,馮元慶也聽說過,說是深得劉教授真傳……只是沒想到,是個這么年輕的男人。 畢竟在馮元慶印象里,研究歷史的大拿都是白發蒼蒼的老頭老太太。 “啊……是?!瘪T元慶有些局促地在身上擦了擦手,然后跟王奇交握一下,歉意道:“實在是這幾天太忙了,事情多,不知道當地誰把這事兒發網上了,結果搞了一堆自媒體來報道?!?/br> “白帝城是旅游熱門,這也正常?!蓖觚R輕聲細語地說:“請問我老師他們有下落了嗎?!?/br> “還沒有?!瘪T元慶嘆了口氣,說道:“從屋內痕跡來看,他們是匆忙離開的……或者也有可能沒有走遠。失蹤前一天晚上,山里下了點小雨,可地上卻沒有任何車輛或腳印痕跡,研究隊的公車也好好地停在原地,沒有動過?!?/br> “有可能是綁架嗎?”王齊問。 “幾乎可以排除這種可能?!瘪T元慶說:“他們人數太多了,綁架的話很難做得這么利索?!?/br> 說話間,有個和馮元慶差不多年歲的男人從屋里走出來,他拉高警戒線,彎腰從里面鉆出來,合上手里的記錄本,沖著馮元慶搖了搖頭。 “還跟之前一樣,沒什么結果?!蹦腥苏f:“……就像,他們是自己走出去的?!?/br> 馮元慶的咬肌繃緊了一瞬,罵了一句:“見了鬼了?!?/br> “你也別太著急?!蹦腥苏f道:“上頭不是說找了龍虎山的高人來看么……約莫也就這幾天能到?!?/br> “不好意思?!蓖觚R在旁邊聽了一會兒,恰時插嘴道:“我能進去看看嗎?我是劉教授的學生,剛才已經跟馮隊長說過了?!?/br> 那男人看了一眼馮元慶,見他沒說不行,便笑了笑,說道:“也行,正好痕檢已經做完,我們要撤出來了。那石碑和亂七八糟的研究手記我們也不知道怎么處理,你進去看看,把有用的收起來吧——老馮,你陪著一塊進去看看吧?!?/br> 王齊感激地沖著他倆各鞠一躬,緊了緊手里的舊筆記,腳步匆匆地往倉庫里去了。 痕檢之后,屋里的東西大部分都沒怎么動,王齊先是找到劉現年的桌子,將手里的筆記擱下,轉而翻了翻他桌上的工作日志。 屋里的其他人陸續撤走,只剩下馮元慶從門口溜達進來,站在了王齊身邊。 劉現年的研究手記很有個人風格,上面亂七八糟一堆符號,旁邊標注著幾個看不出來是什么的花紋圖案,馮元慶看了兩眼,只覺得腦袋疼。 王齊翻得飛快,他越看越面色凝重,幾分鐘后,他把翻完的研究手記往桌上一放,轉頭向內間走去了。 因為研究隊的失蹤太過離奇,搞得人心惶惶,流言也多。許多人都說那石碑可能是不祥之物,就因為那東西出現了,所以才把人勾走了。 說得多了,忌諱就也多,最后不得已只能用紅布蒙上,彼此討個心里安慰。 馮元慶跟進去的時候,王齊已經將碑上的布扯下去了,他從旁邊架子上撈過一雙白手套帶上,微微彎下腰,湊近了那塊石碑。 這塊碑是從白帝山后山挖出來的,碑底破損嚴重,據比例猜測,現在這塊應該只有原碑的三分之二。 碑上密密麻麻地刻著看不出名目的碑文,上面的字樣與已知的主流歷史文字都不一樣。這些天來,碑上的泥沙已經被清理干凈了,那些刻痕不知道在漫長的歷史中被水土沖刷了多久,上面的碑文刻痕有些都糊在了一起,看著歪歪扭扭的,很難辨認。 王齊用手指輕觸石碑,順著上面的一處紋路摸了摸,發現那是一塊殘破的圖騰紋樣。 “怎么?”馮元慶說:“這塊碑有什么問題嗎?” “這好像是……青陽氏的碑文?!蓖觚R匆匆回過神,猶豫地說:“但是我不太能確定,不過既然出自白帝山,那應該差不離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