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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盛釗震驚地想,這玩意不會想吃我吧! 似乎為了證實他的猜測,無渡手下忽然用力,將他往土炕上狠狠一摜。盛釗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下意識扯住了無渡的手,死命掙扎著。 不過好在這和尚看著妖,但物理戰斗力還在“凡人”的范疇內,盛釗拼死拼命地踢蹬著,還真能勉強跟他來一個勢均力敵。 只是還不等盛釗的CPU對現在的情況做出一些處置反應,他就聽見身邊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救命——” 盛釗心里一驚,下意識轉頭看去。 然而不看還好,一看他差點連隔夜飯都嘔出來——連飲月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個半人半妖的玩意,她臉還是原本那張女人臉,可身子卻化作了層層疊疊的海藻類植物,糾糾纏纏地擰在一起,正跟胡歡奮力斗著法。 ——cao,盛釗震驚地想,這什么克蘇魯畫面感,他San值都要掉光了! 不過好在胡歡雖然看起來不濟事,但也沒有完全一無是處,畢竟還保留一點狐貍精的尊嚴,勉強跟對面那個奇怪的畸形生物打了個平手。 至于為什么喊救命——純粹是因為胡歡被對方惡心得要死。 那海藻觸手上布滿了活人血rou,一碰就撲簌簌地往下落,血和粘液混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就這么一會兒工夫,胡歡大半個身子已經快陷在了那團海藻里,看著像是要被對方吞了。 從盛釗的角度看過去,那視覺沖擊極其恐怖,是能讓人活生生做一禮拜噩夢的那種,其殺傷力堪比盛釗兒時看過的生吞活人的海怪電影。 “我不明白!”胡歡哀嚎道:“海帶怎么成的精?。。?!” 盛釗:“……” 盛釗一咬牙,狠狠一腳踹在無渡側腰上,用盡畢生力氣將他整個人掀過去,按在了土炕上。 “都這時候了就別說相聲了!”盛釗百忙之中沒好氣地喊。 這屋里一人一妖,正忙著跟黑惡勢力搏斗,誰都沒發現就在無渡將將碰到盛釗領口時,盛釗左手手腕上忽然突兀地出現了一條烏金色的絲線。 那金色的線亮了一瞬,順勢沒入了盛釗身邊的空氣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禁海之淵的刑應燭忽而覺得右手手腕熱了一瞬,他垂眼看了一眼,只見先前結契的絲線在他手腕上環了個圈,很快又消失了。 ……那傻小子在干什么玩意呢?刑應燭費解地想。 妖族血契這東西刑應燭也是頭一次用,原本這玩意有個半卷長的“說明書”,但刑老板當時嫌字兒太小看著眼暈,只看了個開頭就丟開了,對這玩意的實際用處并不是十分了解,此時見那東西只亮了一瞬,便也沒太在意。 “這樣就行了?”刑應燭將手里的東西掂了掂,面向對面的女人,繼續了方才沒結束的話題:“你真的不親自來?” 白黎歪了歪頭,說道:“不了,我忙著去蓬萊喝酒?!?/br> 刑應燭:“……” 他懶得跟這人多說,拿到了肯定的答復便轉過頭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天柱邊緣。 禁海之淵的天柱高聳入云,從這個角度看,禁海之淵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看著格外渺小。 刑應燭剛想伸手將手中的甲丟進海里,他身后的白黎卻突兀地開口叫住了他。 “應燭?!卑桌栌靡环N老友敘舊般的隨意語氣說道:“這么多年過去,憑你的修為,就算修也能修出龍身了,又何必非執著你原本那套呢?!?/br> 第98章 警惕說明書 刑應燭明白她的意思。 從當年對方選了條蛇腹給他落腳,而不是什么奇形怪狀的其他走獸時,刑應燭就明白她的未盡之意。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則是另一回事。 蛇身承受不了上古神龍的修為,也沒法承載真正的龍印,刑應燭委身在這副大蛇的軀殼里這么多年,或多或少委屈了自己。 但饒是如此,他也從沒想過在這條蛇身上做什么文章,他寧可一直背著個削弱Buff,也懶得承認這是自己。 “這又不是我的身子?!毙虘獱T冷淡道:“我遲早還是要拿回我自己的骨血的?!?/br> “你這話說得……”白黎咂舌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是拿了你的骸骨,是拿了你的兒子一樣?!?/br> 刑應燭:“……” 懶得跟她講話! 這人三句話憋不出個正經的,刑應燭懶得理她,他捏緊了手里那團赤色的焰火,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腳下碎石滾落,墜入茫茫海水之中,頃刻間就沒了蹤影。 白黎留存在禁海之淵的毫末靈智漸漸消失,身影半遮半掩地被抹消在空氣中。 刑應燭沒有回頭看,自然也就沒發現,對方在徹底消失之前,留給了他一個極其復雜的眼神。 禁海之淵的事兒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這些年來,隨著人族式強,原本的九界重新打散洗牌。鬼、人、仙成了三界支柱,禁海之淵也隨之成了禁地,少有人來。 然而日月一轉萬年過,人間滄海桑田,日月變遷,深淵下這些老伙計你吃我我揍你地斗個沒完,天長地久間,便不小心把禁海之淵的封印撞出了一條極其細微的裂口。 這點裂口不足以讓他們“逃獄”,可禁海深處的濁氣卻不可避免地泄出去一絲半點,導致海域動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