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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哪怕是周遭幾個大城市的人,沒事兒也會慕名來拜拜。 孫文勝一家是做生意的,對這些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正好趕上那段時間孫文勝生意上有些坎坷,孫文勝的妻子便動了心思,從寺里花大價錢請了一尊開光的像回去。 古廟古寺之類的地方,這樣的業務也算常見,孫文勝一家也沒覺得有什么,回去便供奉起來了,誰知請回家了一個這樣棘手的麻煩。 張簡從孫文勝的妻子那問出了地址,又確定了這是項“長期業務”,就覺得這似乎不是個小事兒,所以必定要去那寺里查探。 “然后呢?”盛釗問:“然后人怎么丟的?” “那寺里確實香火旺盛,佛光鼎盛的,我一靠近就不舒服?!焙鷼g說:“所以張簡讓我在外面等,他自己進去——其實我本來不同意,我說那地方萬一有個什么,連個接應的人都沒有。但是張簡說他用天眼看過了,那里面確實是個正經地方,沒有妖也沒有鬼,更別說那些邪物,于是我就信了……” “然后他就丟了?”盛釗有些不可置信:“照你這么說,那地方不是個公開景點嗎?!?/br> 胡歡點了點頭,說道:“他進去后,再也沒出來——我還報了警,但是警察來了進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那寺里一天進出的游客太多了,人都說可能是從側門走了。但是張簡要是出來了,不可能不來找我,更不可能一聲不響就失蹤?!?/br> 盛釗的心有些往下沉。 別人不知道,盛釗還是能看出來一點的,雖然不知道張簡為什么那么在意胡歡,但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下來,張簡好像都對胡歡有種莫名的關注。 要說他忙起來不顧胡歡自己走掉,盛釗怎么想怎么覺得不靠譜。 何況跟著刑應燭這么久,盛釗的腦回路早已經不是普通的唯物主義者了,他第一反應就是張簡可能是被什么玄學手段逮跑了。 可張簡本來就是龍虎山下一代鐵板釘釘的掌事天師,又有什么邪門歪道能把他扣下。 “沒……沒事?!笔⑨撚仓^皮安慰道:“你要想,當初申城那條蛟龍都沒把張簡怎么樣,一個公開景點而已,能出什么事兒?!?/br> “小釗哥,你不知道?!焙鷼g說:“當初孫文勝家里的那些邪物,是會吸人精血和氣運的,一般來說,只有妖會干這種事兒,他們以人為食,會在短期內功力大增,然后——” 然后什么,胡歡沒說下去,但盛釗看明白了。 他是擔心張簡被什么大妖擄走,然后被人剝皮拆骨地吃了,成了旁人的盤中餐。 這些時日來,刑應燭也跟盛釗講過不少妖族之類的事兒,盛釗自然明白,像張簡這樣身負法力和功德的修道之人,放在那些心思不正的妖眼里,那就跟一盤紅燒rou沒什么兩樣。 ——怪不得胡歡上來就問刑應燭。 “我不擔心他的性命?!焙鷼g眉宇間極其憂愁,低聲道:“但是他萬一在那種地方待久了,被人折騰,我恐怕他一身修為就毀了——” 盛釗聽他這么一說,自己也有點急了,他跟張簡雖然交情不深,但畢竟勉強算是半個同門,還是有點情誼在的。 他下意識將手伸進兜里,摸到了一片柔軟的羽毛。 ——是青鸞給他的那片。 刑應燭之前曾說過,青鸞來此的意思并不是為了幫刑應燭……那是為了這件事嗎? 盛釗不大敢確定。 他的拇指在羽毛上來回撫了三四次,心里七上八下地直打鼓,不知道應不應該折斷羽毛,找對方來幫忙。 按理說,刑應燭不在,他和胡歡兩個菜鳥找青鸞這種神鳥來幫忙應該是最妥帖的,可羽毛只有一片,機會也只有一次—— 盛釗咬了咬牙,逼著自己從羽毛上撒開了手。 開玩笑,盛釗咬牙切齒地想:Boss都沒見著,現在就放大招,也太殺雞用牛刀了。 盛釗在心里默念了足足三遍“男人要有責任感”、“刑應燭不在我就是家長”,然后強行硬著頭皮拍了拍胡歡的肩膀。 “沒事?!笔⑨撜f:“那寺在哪,我去看看?!?/br> “你去?”胡歡驚恐地看著他,連忙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說道:“不行不行不行,我沒法跟你進去,張簡那樣的人都丟了,萬一你再出點什么事兒,大佬非撕了我不可?!?/br> “沒事,你想太多了?!笔⑨撆Π参康溃骸澳銚Q個角度想,你是妖,張簡是風水師,但我是什么,我就是個普通人——那寺里一天到晚燒香的那么多,總不能全失蹤吧,我就去做個普通游客,看一眼就回來,能有什么事兒?!?/br> 胡歡微微一愣,好像壓根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你們這種人目標太大,容易出事兒,但是我就沒事了?!笔⑨撜f:“這樣,我就進去燒燒香,然后溜達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張簡,找不到就算了,我就立馬出來——刑應燭說他一周之內回來,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等他?!?/br> 胡歡有點被他說服了,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 “那好了,問題解決了?!笔⑨撘话寻褌闳胶鷼g的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現在告訴哥,那寺廟到底在哪……就算家長不在家,咱也不能把家里鍋砸了,是吧?!?/br> 幾千里外,被寄予厚望的“家長”剛穿過禁海之淵的封印,頭昏腦漲地落在海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