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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盛釗自認沒有資格評判她的對錯功過……當然,也輪不到他來評。 “而且,你看到她肩膀上的青鳥沒有?”刑應燭垂下眼,懶散地說:“那不是鳥,那是鳳凰?!?/br> 盛釗:“……”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盛釗震驚地想,他本來還以為那是什么比較牛的大妖怪,結果刑老板一張嘴,直接把對方劃成正統編制了。 “鳳凰……那么小么?”盛釗艱難地問。 “???”刑老板挑了挑眉,說道:“它要是不跟著那個誰出來,它能比申城地下河里的那條龍還大?!?/br> 盛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問“那它為什么變得那么小”還是應該問“那為什么神獸會心甘情愿地給對方做寵物”。 “可是上古神獸族不是都死了嗎?”盛釗問。 “飛禽不算?!毙虘獱T說:“飛禽有鳳凰統領,算在她庇護之列。飛禽有一個算一個,打根上起就聽話,壓根沒被那場風波波及?!?/br> “至于她肩膀上那只青鳥……那是她的隨侍,是青鸞一族的族長?!毙虘獱T說:“青陽氏一家掌管鳳凰,號令百鳥,從古以來都是。除了青鸞之外,還有鳳凰,鴻鵠,重明鳥之流,她爺爺,她爹都死后,這些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何況——” 刑應燭突兀地噤了聲,似乎猛然反應過來,“何況”后面的事情不大適合用來當睡前故事講。 于是他干咳了一聲,順勢收了話題。 “所以你知道就行了?!毙虘獱T說:“若以后不見面還好,若見了面,你別惹她就是?!?/br> 盛釗乖乖地點了點頭。 其實刑應燭就算不說,憑他這個膽子,也不敢貿貿然去惹不認識的人。 “但是她說的那個什么?!笔⑨摢q豫地說:“什么意思?” 有問必答的刑老板沉默了兩秒鐘,似乎是在想應該怎么解釋這件事。 因為這地方對他們來說,屬實屬于常識類知識,盛釗這么一問,還真把刑應燭問住了。 面前但凡換一個有點歲數的大妖,大都對那地方有耳聞。一些年歲久的大妖大概知道那地方的來歷,一些年輕些、沒什么見識的小妖精,也知道要避開那里走,半點不能近前。 三界六道里,各有各的所在之處,就像人族居人間,妖族居妖界,鬼則在輪回里一遍一遍地來回轉。 世間各處,但凡有所在之處,皆在這三界六道之間——可唯有兩個地方例外。 一個是七殿下所居的天外天,另一個則就是禁海之淵。 那地方的歲數比七殿下還大,是海中的一處深淵,最早還不叫禁海之淵,而是叫北海之淵。但后來,各代神族將那地方視作關押看管之地,往那封印了不少窮兇極惡的妖獸,所以日積月累地,那名字也就變了。 禁海之淵干系重大,這么多年來,一直由神族管轄,哪怕后來神族式微,仙開始取代神明在人間的地位,對那地方還是一手也插不上。 刑應燭自己也不知道對方讓自己去查看那地方的用意,但無論如何,這些年來雖然他和對方不合,但總歸也算了解她,她吩咐的事兒,一般都是有理由的。 “如果你非要理解,那大概就是勞改集中地吧?!毙虘獱T說。 盛釗腦門上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 那地方的由來非常復雜,涉及了許多上古時期的事,各種遠古神話和亂七八糟的時間線交織在一起,若是從頭講下來,怕是講個三天三夜都沒個完。 刑老板為數不多的好耐心已經在半宿之間耗費得差不多了,又重新變回了那個“無情無義”的大妖怪。 他把毯子往盛釗身上一裹,獨斷專行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那里面關著的都是我這種大妖怪——好了,你可以睡覺了?!?/br> “什么玩意??!”盛釗從毯子里撲騰出來,控訴道:“誰家睡前故事講一半?你這小心我做噩夢?!?/br> 刑應燭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正想發作,余光間瞥到盛釗脖頸上一處吻痕,又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算了,刑老板非常大度地想,這已經是他的窩里人了,作為一個成熟的雄性,他應該大度一點。 “那是個關押妖獸的地方?!毙虘獱T說:“關在那的,大多都是從上古時期關進去的。因為‘清掃’的時候他們正在服刑,就也算逃過一劫,沒跟著族人一起去死?!?/br> “所以七殿下說,那地方有異動了,就說明是里面的囚犯不安生了?”盛釗的腦子轉得很快,說道:“所以去年那些亂七八糟的天象,是不是也跟這有關系?” “有可能?!毙虘獱T漫不經心地說。 “那怎么能讓你去看呢!”盛釗著急地說:“你都說了,那都是上古時期關進去的,那少說也是跟你上輩子差不多水平的東西,還一來來一群,現在讓你去看他們,不是坑你么?” 刑應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她還真沒說錯……怎么,你為了我,什么都能鳴不平???” “那你這話說的?!笔⑨撚X得他很不可理喻:“你是我男朋友,我不向著你向著誰?!?/br> “那萬一她就是故意來為難我,好讓我去送死呢?”刑應燭笑著說:“你要怎么?” “我……我也不能怎么?!笔⑨摎鈩蓊D消,小聲說:“那我也打不過她,她要是實在不講理也不聽勸,大不了我就硬勸。她要是生氣要殺我,那咱倆一起涼涼,做一對孤魂野鬼好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