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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姓什么來著?”盛釗忽然問。 張簡一臉莫名地說:“我姓張啊?!?/br> 盛釗猛然回頭看了一眼刑應燭,只見對方也同時轉頭看向了他,顯然是跟他想起了同一件事。 “怎么了?”張簡看出了他倆之間氣氛的微妙,急切地問:“發生什么事了?” 盛釗強行按捺下心里那股震驚,轉過頭看向張簡,遲疑地問:“……你家那位家人,他是不是叫,張開勝?” 第26章 “一想二罵,我剛是在想你?!?/br> 相關定律有言:這個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之間都有一定的聯系,沒有一件事情是完全獨立的。 起碼在這一刻,盛釗對此深以為然。 畢竟要是之前有人跟盛釗說,張開勝背靠著一整座玄學圣地,有一群能空手畫符憑空點火的親戚,他肯定以為對方胡說八道。 但事實就是這么奇葩,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普通社畜,居然跟面前這個渾身上下都跟“普通人”不沾邊的少年是一家人,可見物種多樣性一說確實有些道理。 在跟張簡確定了那個失蹤的張開勝就是他要找的自家人之后,盛釗花了大約二十分鐘,從在飛機上見到張簡開始說起,一直說到自己最后被釣魚執法,說得興起時,還下意識撈起刑應燭喝剩的半瓶可樂噸了兩口。 刑應燭:“……” ——看在他是目擊證人的份兒上,刑老板暫且忍下了這口氣,沒打斷他。 張簡聽得極其認真,越聽臉色越凝重,聽到最后,不由得皺了皺眉,細問道:“你看到他的時候,他是什么樣子?” “實話說,不太好?!笔⑨搶嵤虑笫堑負u搖頭,說道:“我怎么跟你形容呢,就是——就是像那種粗制濫造的僵尸片,里面用來特攝的那種道具,看著特別僵硬,一碰就能啪嚓碎了?!?/br> 張簡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顯然閱歷尚淺,沒能理解“粗制濫造的僵尸片”的核心內涵。 盛釗見狀就知道他沒懂,絞盡腦汁地琢磨著怎么才能生動形象地描述一下。 只是他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還是靠刑應燭解了圍。 “他三魂七魄已經污了,身子沒有靈氣續著,血脈不通,已經開始發僵了?!毙虘獱T專業而嚴謹地說:“我知道,你們有你們的法子,你若現在去,或許還能救下他一口氣?!?/br> 一聽張開勝還有救,盛釗顯得比張簡還激動,他噌地一下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刑應燭,問道:“真的?” “他們山上傳承幾百年,自然有自己傍身的法子?!毙虘獱T打量了他一下,說道:“——你看著好像還挺高興?” “哎,都是一條人命么?!笔⑨摾蠚鈾M秋地擺擺手,嘆了口氣,說道:“而且他老婆孩子看起來也可憐,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唄?!?/br> 在這種時候,比盛釗見多識廣的張簡就顯得沉穩許多,雖然他下意識也想起身去救人,但還是忍住了。 “多謝告知,但我還是想問問人牲的事?!睆埡喺f:“我初出茅廬,對此了解不多,若是貿然前去,恐怕會打草驚蛇?!?/br> “你知道多少?!毙虘獱T反問道。 “只知道這東西,不知道來歷,也不知道解法?!睆埡喺f:“也不知道長什么模樣?!?/br> 人牲歷來都是妖族的玩意,而且這法子太過傷天害理,已經許多年沒出現過了,張簡年紀輕輕,不曉得也正常。 刑應燭想了想,干脆從頭講起,以刁樂語為例,將她那日遇見人牲的事情說了。 盛釗越聽越震驚——心說刑應燭不是人也就算了,合著他那天裹回來的小貂也壓根不是什么“刁樂語的寵物”,而是刁樂語本人。 那這樓里還有正常人嗎?盛釗如是想。 盛釗轉過頭看向刁樂語,那年輕的小姑娘正縮在桌子后頭,見他看過來,連忙訕訕一笑,縮了縮脖子,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比了個小人,在桌子上“走”了兩步,然后啪嘰往桌面上一摔,開始裝死。 盛釗:“……” 你不應該是貂精,你應該是個鴕鳥精。 一旁刑應燭的“科普”小課堂還在繼續,期間張簡有兩三次打斷他詢問疑惑,刑應燭也都回答了。 盛釗在旁邊圍觀著,心里有點泛酸水,心說這態度真是客客氣氣,令人如沐春風。 “人牲已經不算生魂了,如果非要理解,他們已經是被煉成妖的法器了,所以——” 刑應燭的話音兒忽然頓住,毫無預兆地打了個噴嚏。 盛釗:“……” 刑應燭:“……” 盛釗內心仿佛一陣驚雷劃過,一時間竟不知道是應該震驚于“大妖怪也會打噴嚏”,還是應該心虛于“剛才好像是我罵的他?!?/br> 然而刑應燭幾乎未做他想,直接轉過頭問道:“你在心里罵我?” “怎么會呢?!笔⑨撪岬負Q上了一副售樓客服般的標準笑容,諂媚道:“一想二罵,我剛是在想你?!?/br> 張簡:“……” 這人怎么回事,張簡實在不明白,正常人要是知道身邊的男人是個妖怪,不說嚇死過去,好歹也是屁滾尿流地趕緊跑。偏偏盛釗特立獨行,先是護著這個道行高深的大妖怪,現下又跟他如此親昵,實在古怪。 張簡不由得多看了盛釗兩眼,在心里的記事本上打了個勾,準備回山之后問問自己師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