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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點點猶如落雨, 沖過血光又連成一線化為利刃。 洪奪天一擊本就是依靠那兩人血液爆發,擊中衛長風之后便已是強弩之末。金芒破開那片血霧,洪奪天頓時慘叫跌落, 右臂竟然被硬生生打斷,失了力量軟軟掛在他肩上。 伊里薩自己都是一驚, 他忍不住低頭看了自己的手一眼, 似乎也不敢相信方才那一招是自己用出來的。 難道自己從前便是如此厲害? 聚義廳內眾人本還在為洪奪天那一招鼓掌叫好,轉瞬間便見他手臂折斷,頓時嚇得四散躲避。 有人大聲喝道:“都做什么!快上!誰敢跑!” 聚義廳處的動靜太大, 驚動奪天寨匪徒從各處持刀沖來, 片刻之后已經將他們包圍。洪奪天斷了一臂, 狂性大發滿目憤恨,哇哇叫著便又要朝人出擊。 耳聽一陣詭異的響聲, 又是兩個離他近的倒霉鬼死在他手上,鮮血噴涌而出, 盡數成了洪奪天的武器。 伊里薩只看得出洪奪天此人武功絕對不如衛長風, 卻能使出剛才那極其詭異的一招,心里已有了判斷。衛長風乃是中原武林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同輩人中能與他一戰之人絕對不超五個, 且無一不是出身名門。這種山匪流寇卻能傷他,所用的武功自是邪惡至極。 洪奪天短短片刻就殺了幾人為自己所用,如此兇殘, 若是與他糾纏下去, 定是占不到便宜。 眼見血芒化雨, 威力不容小覷。衛長風雖被伊里薩使出的武功所驚,卻也暫時顧不上許多,強運真氣,緊抓那村民,手上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幾乎讓三人身前都被劍氣環繞,奪天寨匪徒無一人能近身,連這血光也被生生擋住。 伊里薩忽地內功暗運,再出一掌。 他在武學上天賦奇高,方才情急之下使出大光明手印,就已經掌握要領。這一回是有意出招,便比之先前更為厲害。 金芒轟擊,每一次都直如山崩地裂。洪奪天那點微末功夫,在獻自首神功之前便如螳臂當車,哪里能夠抗衡,不過是靠著殘殺身邊的那些倒霉鬼獲取血液,才能勉強與伊里薩和衛長風二人一戰。 只是他以血化力才能追上與衛長風伊里薩之間的差距,這幾招之間已是又殺了十幾人,聚義廳內血流成河,尸骨累累,直如煉獄一般。 奪天寨的山匪個個都怕下一個就是自己,哪里還能扛刀為他賣命,頃刻間亂作一團。 衛長風突然沖天而起,劍氣連綿不絕,盡數壓去,兩人合力,兩道勁氣交合,直如神魔之勢。 洪奪天愈發吃力,更覺心驚惶恐,他愿以為自己有了這魔神之力,便是天下無敵,卻在這兩個人身上吃了如此大虧。他不知殺了多少人,卻還是不能輕松拿下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雜碎! 當即全身功力催動,血光猛然爆開,兩人內勁瞬間被其吞沒,根本靠近不了洪奪天。 衛長風橫劍于身前,手指在劍身輕輕一彈,錚然樂音響遏行云,洪奪天動作一滯,慌亂中再度催發內力。然而血光還未凝聚成形,竟然就從中裂出一道金光。 那金芒又斷成無數光點,以雷霆之勢接連轟擊在他身上,頃刻之間血霧消散。洪奪天雙目一瞪,連聲音都未發出,當即斃命。 而大光明手印的余威仍在,力量依舊飛速轟擊,拍得洪奪天尸身依舊站立,無法倒下。 “寨主!” 最后一點金芒沒入洪奪天軀體,沒了外力推動,早已斃命的洪奪天直直倒了下去。 奪天寨寨主,竟就這樣死了? 之前還輕輕松松收拾了那些名門正派弟子的人,怎么會這樣就死了? 這兩個人是什么來頭! “走!”衛長風還劍入鞘,抓起那已經嚇傻的村民便走。 他們對付一個洪奪天,已是費了不小力氣,自己一時不慎被洪奪天擊中受了傷,再拖下去只會成了累贅。 伊里薩也不戀戰,頓時閃身跟隨衛長風,輕功瞬間躍出數十尺,把身后山匪甩開。 寨主洪奪天身死,已讓奪天寨大亂,寨中山匪大多混亂恐慌,追過來的寥寥無幾,不過片刻身后便再無人聲,唯剩夜色寂靜。 衛長風忽地扶住一棵樹停下,身體一軟,險些倒下去。 “衛長風!”伊里薩連忙上前扶住衛長風,讓他靠住樹干緩緩坐下。 被他死死抓住的村民驟然失了那股一直拽住自己的力道,也跌坐在地,呆呆望著他們兩人,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伊里薩并不理那村民,只先扯開衛長風衣襟看他傷勢。 那一擊雖重,卻也不傷及要害,他剛想松口氣,卻見衛長風傷處卻似死木一般漸漸枯萎下去。 他當即大駭:“怎么會這樣?” 衛長風悶哼一聲,伸手點了自己xue道,轉頭吐出一口血,道:“血刀門……是用精血化為內力的功夫?!?/br> 約莫三十年前,中原還有一小派名為血刀門,走的也是以血化力的路子,他們的這一武功正是出自西域大光明神教的獻自首神功。 這一功法當年被大光明神教的叛徒帶到中原,只傳給血刀門的掌門人些許皮毛,便令那位掌門人開宗立派,在中原武林有了一席之地。 這種邪門武功門檻極低,若只是想獲取力量勝過他人,根本不需要修煉者有多深厚的根基,更不需要什么天賦。只要有法子獲取鮮血,就能輕松打贏一個勤勤懇懇修煉幾十年的高手,自然短短幾年間就讓血刀門聲名鵲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