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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坎貝爾家,他自是不能親自出面的,這時候就該輪到那位剛交的盟友登場了。 安德烈算是為數不多知道赫萊澤爾行蹤的人,而他的文字功底也是紀禾的一大助力,自正式加入組織的那天起,他幾乎每天都投身于新法案與新宣言的編撰之中。 赫萊澤爾找上他的時候,他正穿著皺巴巴的襯衫,伏在書桌前,醉心于自己的文字。 此時,昏暗的房間內,安德烈看上去是那么地邋遢,但他又能夠隨時搖身一變,瞬間成為萬眾矚目的對象。 看著赫萊澤爾,半晌,安德烈咧嘴,笑道:“上次跟紀禾通電話,他提出想跟你通話,我告訴他你不在,然后把那句話轉告給他了?!?/br> 那句話。 “要好好地,在鉆石區的最高王座上見面?!?/br> 赫萊澤爾抬眸,看著遠處的蒼穹,他知道,離那天已經不遠了。 他得等。 · 紀禾的隊伍進入鉆石區邊界的那一刻,幾乎已經宣告了A級政權的倒塌,毫無疑問,紀禾的隊伍已經贏了。 紀禾坐在最前端的車內,道路兩邊站滿了人,他們捧著鮮花,歡呼著,迎接著他們心中最閃亮的英雄。 然而此刻,沒有心潮澎湃,沒有氣宇軒昂,紀禾的內心反而異常地平靜,雖然此刻的勝利來得也并不容易,但確也比他預料的要容易得多。 紀禾凝視著遠處,位于鉆石區最中央的那棟建筑,此時微風習習,立于執政樓前的旗幟群,正招搖地飄著。 最中間,旗桿最長、位置最高的那一面旗幟,印有象征著A級政權的勛章。 他會親手將它擊落。 當然,紀禾知道,走到現在這一步,并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赫萊澤爾一直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幫著他,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一點。 隊伍中的大家也無一不知赫萊澤爾的名號,將士們把他戲稱為影子將軍,因為他來無影去無蹤,卻時時刻刻掌握著軍隊的動向,并且引導著他們的隊伍獲得勝利。 可以說,如果沒有赫萊澤爾,他們根本不可能走到如今這一步。 在這樣的時刻,紀禾其實更希望赫萊澤爾在自己的身邊,而非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地方。 他們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見面了,紀禾知道,自己非常想他,甚至已經到了有些恍惚的地步。 隨著時間的推移,芯片似乎已經漸漸失去效用了,它不再讓他進入那片白茫茫的世界,只偶爾,他能夠抓住數據的尾巴,隱隱約約聽見赫萊澤爾的聲音。 他們要在鉆石區的最高王座上見面。 紀禾的目光直直指向鉆石區最中心的位置,他知道,就在今天晚上,那將是他們的隊伍最終到達的地方,而科茲摩、霍爾等人,仍舊頑固地堅守在那里,屆時將會有一場苦戰,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那是他的手最后一次沾染血腥。 · “父親……”科爾跪在科茲摩面前,將自己的頭狠狠往地上磕著,咚咚的悶響回蕩在空曠的室內,夕陽的余暉透過窗簾進入屋內,卻也照不亮科茲摩深邃的面龐。 “你把我們一家都害慘了!”哥哥上前,一腳狠狠踢在了科爾的腹部,科爾的瘦弱的身軀被踹出約摸一米遠,才堪堪停下,他費力地干嘔著,咳嗽著,他想爬起來,恍惚間,他抬起眼,這間房里都是他的親人,可此時他們只是沉默地盯著他,仿佛一群劊子手正盯著死刑犯。 看了眼父親的臉色,另一名哥哥本打算繼續。 “夠了?!笨破澞μ种谱×藘鹤拥膭幼?,他緩緩起身,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蜷縮成一團的科爾面前,“我相信我最喜歡的小兒子,說吧,只要你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br> 科爾抬起眼睛,他望著自己父親的眼睛,張張嘴,想出聲,喉嚨卻沙啞得過分,幾乎說不出話來。 “……” · 當天晚上,鉆石區中部,紀禾的軍隊與A級勢力的最后一支隊伍交火。 “紀哥,有人手持信件,請求見面?!弊T琦走到紀禾身邊,對紀禾輕聲耳語。 在這種時候,想殺紀禾的人多得不可勝數,一般而言,紀禾是絕對不能放外人進來見面的。 “是科爾?!弊T琦用只有紀禾能聽見的聲音道。 此時,紀禾的身邊早已有了更多經驗更為豐富的軍師,科爾的位置已經被他人所替代,現在看來,曾經常陪在紀禾身邊的他,其實也不過可有可無而已。 紀禾默了片刻,還是擺手,讓科爾進來了。 不過幾個月而已,科爾已經變了,紀禾凝視著他的眼睛,不知該作何感想。 沒有敘舊,也沒有調侃,科爾選擇開門見山:“我代表我的家族,我的父親前來跟您與您協商……”說著,他低頭,抬手,將手中的信件呈給紀禾。 紀禾身邊的小秘書將這封信轉交給了紀禾。 就在紀禾準備打開信件的時候,譚琦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 紀禾知道,他是在向他傳遞“小心一點”的訊號。 然而紀禾只是勾起唇角,略一點頭,后將信件撕開。 的確,是科茲摩親手寫下的投誠信。 · 無疑,霍爾是固執的。 他手上一定還有一張底牌遲遲未曾拿出。 所以當他見到紀禾的時候,他的眼中仍舊盡是從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