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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禾訥訥地點頭,莫名地,他不希望紀零河再說任何話了。 他怕紀零河也要他去跟喬晉海見面,也怕紀零河說出與喬冬相似的話。 “明天要去一場舞會,以往都是帶著小冬,你好像從來沒跟mama一起去過舞會呢,小禾?!?/br> 紀禾心中暖一陣涼一陣,最終他只笑笑,說:“好像是這樣,我跳舞不太好?!?/br> 凝視著紀禾的模樣,紀零河嘆了口氣,“小禾應該是不想見再見到喬晉海的?!?/br> 說實在的,紀禾沒料到紀零河會這么說,他不置可否,只沉默地將碗筷收撿到廚房。 “mama也不想見他,”緩步走在紀禾身后,紀零河試探著接近他,“但是赫萊澤爾會去,還有好多別的領主會在,我覺得我們應該去一趟?!?/br> 赫萊澤爾也會在嗎?紀禾的心情忽然被一陣微光點亮了。 還能怎么辦呢?最終,迎著紀零河懇切的視線,最終,紀禾只能點頭首肯。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宴會 小別墅的某個房間內,紀禾蜷縮在那張不甚寬敞的單人床上,床單中似乎還殘留著陽光的氣息,那是紀零河會定時晾曬的證明。 紀禾忍不住將身子蜷縮起來,一如他無甚安全感的童年,他攥緊手機,讓自己的臉頰盡力與聽筒貼近,仿佛那樣他就能更清晰地聽見赫萊澤爾的呼吸聲。 他跟赫萊澤爾打電話,想跟他談談喬晉海的事。 “如果他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你不要搭理他?!奔o禾說。 赫萊澤爾嗯了一聲,他沉沉的嗓音進入紀禾的耳中,十分神奇地,在那一時刻,紀禾原本有些狂躁的內心忽然平靜了下來。 “紀禾,”赫萊澤爾的聲音仿佛是一劑鎮靜藥,“你很少跟我說起以前的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再相信我一點?!?/br> “……好?!闭f出這個字時,其實紀禾內心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覺,其實那些痛苦的記憶,他從來不愿意向任何人提起,他寧愿在別人面前當一個搞笑而瀟灑的人,也不愿意分享自己那些不堪的苦悶。 第一個,赫萊澤爾是 第一個跟他提出這一要求的人,紀禾嘆了口氣,攥緊了手里的通訊設備,徐徐閉上眼,“赫萊澤爾,我忽然覺得我更喜歡你了怎么辦?”他說。 赫萊澤爾沉默片刻,“我求之不得,也會更加珍惜的?!?/br> “晚安?!?/br> “晚安?!?/br> 空茫的眸子望著天花板,不久后,紀禾用手臂強行遮住進入自己眼眸的光,他希望自己能早點入睡。 其實他很不習慣跟赫萊澤爾講這些溫情的話,他甚至不習慣跟任何一個人這樣柔軟地交流,這種前所未有的經歷讓他感到惶恐。 想到最后,他低低地罵了一句:“該死?!本退浪赖亻]上眼睛,強迫自己早早睡去了。 · 站在穿衣鏡前,凝視著自己與紀零河站在一起的模樣,紀禾理了理自己的領口。 “小禾長大了,越來越帥了?!奔o零河將紀禾衣領上的小褶皺輕輕撫平,眼中是難以令人察覺的感傷。 紀禾垂眸凝視著她,的確,眼前這個女人相較于他腦海中最鮮明的那個映像,已經老去了太多,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她仍舊具有吸引異性的資本。 特別是她的眼睛,細紋還沒能讓她的眼角垂下去,她的眼眸中依舊蘊含著堅定的溫柔。 恨過她嗎?凝視著她的眉眼,紀禾在心中想,在許許多多個瞬間,也許他是恨過的,但大多數時候,她卻又是支撐起他的存在,紀禾無法控制地對自己的母親冷漠,卻同時也深深地愛著她。 這是紀禾 第一次單獨與紀零河出席公共場合。 被自己的母親挽住臂膀,紀禾凝望著鏡中的他們,一時之間難以適應,他微微側過腦袋,如同任何一個在自己母親面前故作深沉的男孩那般,對于她溫柔的嘀咕給予最不走心的回應。 “嗯,是?!?/br> “嗯?!?/br> “沒有?!?/br> …… 諸如此類。 去喬晉海宴會的當天,紀禾跟白旭旭招呼了一聲,白旭旭那頭并不意外,只猶豫了一陣,才對紀禾說:“其實……紀哥,我也收到邀請了……好奇怪哦?!?/br> 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去唄?!?/br> “可是安東尼可能會在……”白旭旭糯糯道。 瀏覽著從紀零河手中得來的受邀嘉賓列表,“那個白蘭地也會到,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嗎?” “真的嗎?”白旭旭的聲音里染上了興奮。 白蘭地是白旭旭最喜歡的作家,當紀禾看到受邀嘉賓名單的時候,他 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白旭旭。 正好白旭旭也受到了邀請,甚好,要是能避免見到安東尼的話,就更好了。 聞言,白旭旭那邊果然是半陣沉默,“那……我該怎么辦???”他幾乎想也沒想地就開始求助紀禾。 “你小子就不會自己思考嗎?”紀禾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xue,“自己決定吧,我掛了?!?/br> 還沒等白旭旭做出反應,紀禾便嘭地一聲掛斷,共事的這半年,紀禾已然了解了白旭旭的習性,他知道其實那小子是有能力的,只是大多數時候沒什么主見,需要別人點撥。 估計當初安東尼就是吃準了白旭旭這一點,才讓一個離婚脫了那么長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