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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嗤笑一聲,揉搓著白旭旭的腦袋道:“諒你也不敢?!?/br> 白旭旭笑了,因為看著安東尼的樣子,他忽然想到了紀禾罵安東尼的那些話,他覺得,有點爽。 …… 紀禾揚起腦袋,思考片刻,后抬頭,對赫萊澤爾道:“我想揍安東尼一頓?!?/br> 赫萊澤爾面無表情地凝視著紀禾,后將自己的西裝脫下,無甚情緒道:“可以?!?/br> 紀禾腦子當機了片刻,他本以為如此不明智的想法會被赫萊澤爾阻攔,再思考片刻,他說:“不行,安東尼那家伙還是有點手段的,我要是行動了,說不定還會牽連到你?!?/br> “我會怕他?”赫萊澤爾反問。 看著赫萊澤爾淡定而輕蔑的神態,紀禾略微面熱,他忍不住摸了下鼻子,“行吧?!?/br> 赫萊澤爾失笑,走到紀禾面前,不由分說按住紀禾的肩膀,讓紀禾的身軀平躺在寬大的床上。 “明天要早起……”紀禾忍不住提醒道。 赫萊澤爾以咬住紀禾的側頸作為回應。 當然,他們也只是玩樂興致地互撩了兩下而已,很快,紀禾被赫萊澤爾禁錮在懷中,相擁而眠。 赫萊澤爾體溫很高,跟他一起睡的話,貼緊了會熱,紀禾想著,頗為無奈地閉上眼。 在十年前,這樣的場景別說親身經歷了,光是想想,都是對赫萊澤爾的褻瀆。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接近他,空氣都會變得緊張起來。 紀禾永遠也忘不了那段日子,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悄悄地將他與赫萊澤爾的狀態稱作“同居中”。 雖然那只是他的一廂情愿而已,那個時候,即使住在一起,赫萊澤爾也連眼角都不屑于賞他一個。 同居迫使他們相處的時間更長,漸漸地,他們比以往更了解彼此,于那時的紀禾而言,那是“循序漸進”;而于那時的赫萊澤爾而言,那是“無可避免”。 漸漸地,紀禾知道,加西亞家中曾出過一個“B級平權”的支持者。 那個人是赫萊澤爾的奶奶。 紀禾知道了赫萊澤爾提前離開學校的原因。 那幾年,上層正在瘋狂打擊平權者,他們偏激地將平權者與反動組織劃上等號。 加西亞家因為出現過那樣一個長輩,所以中槍了。 現在想來,當初紀禾被迫搬出喬家的原因,竟跟赫萊澤爾一樣。 紀禾沒有那么旺盛的好奇心,喬晉海紀零河要他搬出去他就搬出去,當時,他并沒有過多地過問。但也或許是因為他內心深處,對這件事情有著本能地排斥。 同樣受到上級查處,加西亞家采取的行動跟紀禾所在的喬家有很大不同,他們計劃暫時舉家搬到一個無人島上,那個島不歸任何組織管轄,而任何妄圖侵占那個島的人,都會被加西亞家以“侵犯私人財產”而用武器強制驅逐。 赫萊澤爾本也該跟隨一家人去島上的。 但是在整理行李箱的時候,他發現奶奶的一樣東西被落在了家中。 當時赫萊澤爾的奶奶已經有些老糊涂了,行李都是家中的仆人負責收拾的,他們并未察覺,有一樣東西沒被裝入行李箱中。 那是一個日記本,奶奶清醒時會偶爾在上面記下一些瑣事。 奶奶是個B級,在那個家中,她是赫萊澤爾唯一打從心底尊敬的人,她也是唯一一個讓赫萊澤爾感受過“親情”的人。 奶奶老了,健忘,對日記本落在家中一無所知,長輩們也覺得少一樣東西沒什么大不了。 但赫萊澤爾翻看過里面的內容。 他知道自己的奶奶與那個年輕的B級平權運動發起者有過書信上的往來,日記本上有記載。 加西亞家,赫萊澤爾的父輩,都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收拾好了長輩留下的關于那次平權運動的“爛攤子”,他們打算在小島避完難后返回普雷斯大陸好好收拾那些質疑加西亞家族的人。 如果日記本被搜查隊搜尋到,于加西亞家而言,將是毀滅性的災難。 它無異于一顆定時炸彈,然而當時,在整個家中,卻只有赫萊澤爾一個人清晰地察覺到了這顆“炸彈”的存在。 赫萊澤爾沒有將它告訴給家中的任何人,他不想它被銷毀,他看過其中的內容,了解它所蘊含的價值。 于是他沒有跟隨長輩的步伐踏上去往小島的飛機,而是偷偷折返,往格諾區加西亞家宅邸走。 坐在返回的電車上,赫萊澤爾給伽扎留下了留下了一封郵件,他告訴伽扎,說自己要去某個老師家完成一項研究。 他知道,等飛機抵達小島,加西亞家中所有人的通訊設備都已然被上級監聽,他們不會向那個所謂的老師確認,更不會來找他。 這樣的時期,加西亞家的人為了“顧全大局”,會選擇獨善其身。赫萊澤爾了解加西亞家族中所有人的脾性。 那時的赫萊澤爾無法使用自己的銀行卡取錢,他的口袋里也沒有足夠的現金。 赫萊澤爾本都已經做好流落街頭的準備了。 他沒想到自己會碰上紀禾。 · 但即使住在一起,實際上,紀禾跟赫萊澤爾也很少交流。 赫萊澤爾總是一言不發地翻看著那本他從加西亞家中帶回的日記,并且不愿意讓紀禾瞅見一眼。 紀禾對全是文字的日記本根本沒有興趣,斜瞥不搭理自己的赫萊澤爾一眼,他拿起漫畫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