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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將那些傷痕給她的家人看,并告訴他們,都是他做的。 鋪天蓋地的責備,坎貝爾家主的施壓幾乎讓簡奕霖喘不過氣來。 而安娜卻還是扮演著“執迷不悟的柔弱妻子”。 她似乎愛極了他無可奈何而又隱忍瘋狂的模樣。 名義上,她是受虐癖,可實際上,她是施虐人。 簡奕霖提出離婚,她就以死相逼,她咯咯咯的笑聲,幾乎成了他噩夢中的必備音效。 坎貝爾家兄弟的冷嘲熱諷,以及長輩的打壓…… 家里的事情加在一起,讓他幾乎沒有精力再去應付塔里的事物,塔內效益下降。 于是,他又被扣上了“無能”的帽子。 或許在紀禾面前他真的不是人,但在坎貝爾家族的壓迫下,他覺得,自己連個當人的資格都沒有。 突然,簡奕霖什么都不不想去管了,他只想逃離這一切,他想離開,哪怕他不做領主,他也要離開。 如果能帶上紀禾,就再好不過了。 紀禾…… “親愛的,你在想什么呢?”安娜的聲音回響在耳側,如同夢魘。 “我們以前見過面哦,一直以來,我都很崇拜你,為什么,現在你不愿意打我了呢?”她說。 簡奕霖神經恍惚,安娜找到他并非偶然,是因為他們之前便認識,這也是他婚后才知道的。 要怪就怪自己記憶太差了。 學生時代的簡奕霖,還未曾戴上“溫和”的面具,他是混子中的魔王,殘酷而暴戾,卻也因為精致的五官,是女生心目中別具一番風味的“白馬王子”。 那些女生其中之一,讓簡奕霖印象深刻。 她女扮男裝,想辦法當了他的小弟,經常狀似不經意間做錯事,然后跑到簡奕霖面前,討打。 不知道她是女人的簡奕霖,自是毫不留情。 可揍完后,這小弟仍癡迷地望著他,望得他感到不適,直犯惡心。 于是便再次出手。 記得有一次,那小弟犯了很大的錯,簡奕霖怒不可遏,他一腳踢到了那小弟的肚子上,那小弟好久沒站起來。 “你不用來了?!焙嗈攘貙λf。 下一刻,一張眼淚混雜著血液的臉,沖擊了他的視線。 “我不走?!蹦切〉芘赖胶嗈攘啬_下,手指輕輕摩挲這簡奕霖的褲腳,堅定地一次次重復—— “我不走?!?/br> 后來有一天,組織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小弟忽然脫下了衣服。 簡奕霖一覽無余。 小弟變成了“她”,她步步緊逼,雙手搭在了簡奕霖的肩膀上,要吻上簡奕霖的唇。 簡奕霖猛地推開了她。 他再不準那“小弟”出現在他的視野范圍內,無論她怎么哭怎么鬧。 好在不久后,她便轉學走了。 這次的事情,說實在的,嚇到簡奕霖了。 他向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他更覺得喜歡這樣的自己的那些家伙,蠢得無可救藥。 果然,有一張好看的臉就是方便啊。 好像無論做什么都能夠被無條件地愛,甚至還因為做的這些極端的事情,而被更為瘋狂地吹捧。 那么……簡奕霖忽然開始好奇,做一個溫柔的好人,又會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呢? 畢業后,他戴上了溫柔的面具,進入了訓練營地。 后來他發現,只要長得好看,的確是能夠為所欲為的,只要你在一方面做到極致。 比如說極致溫和,比如說極致殘暴。 在訓練營里,他遇見了紀禾。 剛開始,他以為紀禾是被他的“極致溫和”所騙的人之一。 后來他發現,紀禾貌似跟那個叫赫萊澤爾的教官關系不錯。 那個目中無人的教官,讓他感到火大,因為他發覺,那人是將“冷”做到了極致,再加上優秀的外表,所以也成了許多人追捧的對象。 而且,居然還是加西亞家族的人。 簡奕霖不喜歡那些家族出身的人,他也有些嫉妒那家伙在訓練營中極高的人氣。 但很巧的是,赫萊澤爾在意的人,是他的追求者之一。 跟紀禾在一起,走過赫萊澤爾身邊時,就能削弱自己內心的卑微。 他不愿意承認自己不如赫萊澤爾,于是,他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紀禾的接近。 當時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幾年之后的光景,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他也想不到,自己居然還能再遇到那個令人不適的“小弟”。 此刻,她已披上了“坎貝爾”的外衣,款款向他走來,并且悄無聲息地將他的脖子套在了環狀繩內。 睡在紀禾為他介紹的出租房,聽著不絕于耳的敲門聲,簡奕霖知道,安娜的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他了。 紀禾……簡奕霖吸了吸鼻子,覺得空氣中好像還殘留著紀禾的氣息。 得想個辦法才行。簡奕霖這樣決定。 終于,外面的人破門而入,他勾著嘴角,緩緩轉過頭去。 …… 赫萊澤爾對于紀禾此次談話的成果表示了贊賞。 隨后的幾天,紀禾發覺,比起跟坎貝爾家族商量孫星與洛華的事……赫萊澤爾心目中更重要的,其實就是度假、泡溫泉。 氤氳著水蒸氣的池子內,紀禾靠在池邊,盡力將自己的身體沉入池中,眼睛往不由自主地往赫萊澤爾所在的方向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