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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濃霧的原因,除開水,遠處高樓的燈光全部朦朧起來,倒像是遠在凡間的燈火,紀禾覺得自己與赫萊澤爾像是行在去往天境的路上。 他不過是這么想想,可很意外地,卻成真了。 船靠岸的時候,紀禾覺得自己像是被赫萊澤爾領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絕對不屬于繁華熱鬧的鉆石區,而是另外一個富有古代特色的地方。 這是一個沒有行人的繁華夜市。 街道兩邊張燈結彩,各個店家吵嚷著、叫賣著、斗著嘴,并不在乎當下無人光顧的景象。 剛到這里的紀禾與赫萊澤爾無疑是他們今晚唯二的顧客,他們見到紀禾與赫萊澤爾的剎那,像是忽然間炸開了鍋,順口溜式叫賣、打油詩式叫賣、雜耍式叫賣,目不暇接、眼花繚亂,看得紀禾腦袋暈乎乎的。 就像是一個遺世獨立的古代市區,紀禾勾起一邊的唇角,一時間,覺得自己像是在夢里。 雖然感覺這樣的地方沒人來玩實在是有點奇怪就是了…… “有喜歡的嗎?”赫萊澤爾聲音低低地在紀禾耳畔響起。 紀禾還沉溺在震驚的余韻中,赫萊澤爾這話他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目光四下晃動,最終被一個高架上的毛絨玩具吸引走了注意力。 其實紀禾也不大喜歡毛絨玩具之類的東西,不過那個毛絨玩具有些特別,那是個黑豹的Q版大頭,冷酷中還有點萌,紀禾瞄了赫萊澤爾一眼,他覺得那玩意簡直跟赫萊澤爾一模一樣? 紀禾有點想將它送給赫萊澤爾。 需要拿柜臺前的玩具槍打到它才能將它拿走,紀禾二話不說走上前,瞄了眼價目表,頗為壕氣地將口袋中的硬幣往外一掏,端起槍就突突突打起來。 怎么說也算是練過的,紀禾玩這個可以說是易如反掌,那大頭黑豹很快被他拿到了手,他將那玩意抱起,往赫萊澤爾臉上一比劃,嘖嘖,還真是一模一樣。 在赫萊澤爾波瀾不驚的目光下,紀禾將東西塞到了他的懷中,他很慶幸自己扮演的是個啞巴,任何多余的廢話都不必說,只用行動就能表達一切。 路上沒有其他人,紀禾倒也落得自在,一路上暢通無阻,買了幾個小吃后他拉著赫萊澤爾走進一家酒館,坐在吧臺前,他打字問赫萊澤爾:“Boss,怎么路上都沒有人???” 赫萊澤爾說:“要有特殊條件才能進這里面玩?!?/br> 紀禾心里咯噔一下,難不成是小說里寫得那種世外秘境?但這秘境開在繁華鉆石中區……這也太奇怪了點。 “那,什么特殊條件才能進?”紀禾試探著打字問道。 赫萊澤爾端起老板新上的酒杯,嘴角掛著一抹不甚明顯的笑意,只道:“秘密?!?/br> 紀禾也跟隨赫萊澤爾的動作端起酒杯,對方的回答讓他撇了撇嘴,看這酒顏色像果汁,便仰頭,一飲而盡。 喉頭猛然間被辛辣所充斥,紀禾鼻子眼睛皺成一團,極力忍住才讓自己沒發出聲音。 后來他只看見赫萊澤爾一杯一杯地喝著,他不甘示弱也跟著赫萊澤爾的動作一杯又一杯往嘴里灌,他看著赫萊澤爾放于膝蓋上的Q版大頭黑豹,心中沒由來地一陣喜悅,差點笑出聲來。 具體是怎么回去的,其實紀禾也記不清了,他腳步虛浮,走路晃晃悠悠,大概是赫萊澤爾扶著他,他才沒有真正倒下去。 很多次他都想說話了,但“林淮”這兩個字就像是刻在了他的骨頭里似的,好幾次都讓他生生把話給憋了回去。 醉酒,卻一言不發,這著實耗費了紀禾不少功力。 所以說,這晚上紀禾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酒稍微醒一點的時候,他已經跟赫萊澤爾回到加西亞家了,他坐在床沿,濕熱的毛巾正擦拭著他的面頰,眼前的熱氣散去,與他對視的,是赫萊澤爾那雙漆黑的眼。 紀禾微微啟唇,想叫赫萊澤爾的名字,卻又想到自己此時并不是真的紀禾,所以話卡嘴邊,卻保持著原本的姿勢。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赫萊澤爾眼中是一副什么樣的姿態。 反正待紀禾反應過來的時候,赫萊澤爾的舌已經靈敏而不容拒絕地鉆進了自己的領地,對方身軀微微下壓,他便木然地倒了下去。 自己正被赫萊澤爾熱烈地親吻著,紀禾模模糊糊地有這個意識,不過更多地,他是在想:赫萊澤爾明明跟自己喝得一樣多,怎么感覺一點都沒醉。 他還發覺自己身上穿的已經不是外出時的常服了,而是之前在衣柜里看到的那套淺黃色絲綢睡衣。 這睡衣很松垮,以致于赫萊澤爾的手能很輕易地滑進來肆意撫摸,紀禾咬緊牙關抬起腿,卻抵到了某樣不得了的東西。 紀禾一個激靈,這下饒是再迷糊他都得醒了。 他撐住赫萊澤爾的肩死命往后推,別過臉拒絕赫萊澤爾的親吻,他內心清楚,赫萊澤爾如果真想那么做的話他是拒絕不了的,他與赫萊澤爾的身體條件完全不在一個等級層面。 但赫萊澤爾停住了。 他支起身子凝視著紀禾,說:“抱歉?!?/br> 他離開紀禾,去了廁所。 而紀禾則凝視著天花板,此時,被赫萊澤爾觸碰過的地方才遲遲地隱隱發熱,他皺了皺眉頭,心想:就剛剛那局面,該不會今晚上還要跟赫萊澤爾睡在一起吧,那可太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