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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萊澤爾這家伙……有這么饑~渴嗎? 紀禾直愣愣的目光與赫萊澤爾相碰撞,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在赫萊澤爾眼中看見了隱晦的深情。 如今這樣的情況,紀禾居然還不得不考慮到自己人設地不說出一個字。 他嘗試掙扎坐起,卻發現赫萊澤爾那家伙的力氣大到超乎自己的想像,他自詡力氣不小,這時卻也只得被乖乖地按在赫萊澤爾的腿上,絲毫動彈不得。 赫萊澤爾冰涼的手指掰過了紀禾的臉,那粗糲的掌心撫摩著紀禾的臉頰。 赫萊澤爾的凝視,竟讓紀禾心虛得連用眼神抗議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咬牙,不甘心地掙扎,躲閃著赫萊澤爾目光的追尋。 直到赫萊澤爾的手指流連到紀禾眼眸附近那塊傷疤上。 那塊近乎已經沒有知覺的皮膚被赫萊澤爾觸碰的時候,紀禾的身軀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他遲疑地看向赫萊澤爾,卻迎上了赫萊澤爾憐惜的目光。 而后,赫萊澤爾的唇,印在了那處傷疤上。 那一刻,紀禾連反抗都忘記了,他猛然間想起了自己受傷回家后,簡奕霖的視而不見;他猛然間回想起還未康復上班時,同事們捂住嘴帶著懼色的驚詫;他猛然間回想起了拆線后回家的路上,街邊小孩宛如撞見怪物般的尖叫。 康復后,這疤雖然看上去不如剛開始那般嚇人了,但也經不得細看。 紀禾不想在街上時時被人注視,于是去整形醫院做了調整。 手術很成功,看上去比之前美觀了不少,但依然不甚明顯地橫在紀禾的眼角處,簡奕霖離他近時,總會說一句:“嘖,可惜有個疤?!?/br> 其他人離得近了,也會道一句:“哎?你這是不是有個疤???” 剛開始,紀禾還會在意,但久而久之,就麻木了,反正去不掉,長在那里,也沒什么。 他從不期望自己的傷疤被人平靜地接受,更不會去想像有一天它會得到來自于他人愛撫與親吻。 同樣的是,他原本已然不再擁有任何被重視的期望,也再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撫慰他的舊傷。 然而這一切,卻這樣默然無聲地發生了。 當赫萊澤爾掰過他的下巴,溫熱的唇舌擊潰脆弱的防線侵入之時,紀禾嘗到了來自于自己淚水的腥咸。 第三十六章 回憶殺6 真是丟人啊,居然在這種時候哭了出來,紀禾在心中好笑地譏諷著自己。 赫萊澤爾的吻,溫柔到極致,他用極為輕柔的力道探出舌尖輕輕舔~舐著他,紀禾半睜著的眼睛迷瞪瞪地盯著赫萊澤爾近在咫尺的臉。 他甚至感覺對方纖長的睫毛正若有若無地掃在自己的臉上。 怎么會這樣呢? 赫萊澤爾的牙齒咬住了他的嘴唇。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不應該跟赫萊澤爾接吻,“紀禾”不應該,“林淮”更不應該,他們不能是這樣的關系。 紀禾的身軀不知不覺間倒在了綿軟的床墊上,上方的燈光被來自于赫萊澤爾陰影所遮蔽,他與他對視著。 紀禾看著赫萊澤爾,恍然之間,他想起赫萊澤爾曾對他說過的話,“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你,更何況,你是個B級?!碑敃r,赫萊澤爾是鄭重且冷漠的。 “在想什么?”赫萊澤爾冰涼的手掌撫在了紀禾的臉上,他俯身親吻著他的臉頰,溫熱的唇流連過他眼角的傷疤。 終于,宛如忽然復活的人偶,紀禾伸出手,猛地推開了赫萊澤爾。 這次,他惶恐而狼狽,甚至不敢直視赫萊澤爾的臉,他迅速坐到床沿,手肘放于膝蓋,手掌掩住了臉上的表情。 說實在的,這種時候,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赫萊澤爾,他甚至覺得自己與他對視都是一種錯誤,雖然他也不知道究竟錯在哪里。 室內的沉默讓人喘不過氣來,赫萊澤爾向來不會主動說話,然而林淮又是個啞巴…… 怎么辦?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步該怎么做?向來自詡八面玲瓏的紀禾此時卻像是陷入窘境的小學生一樣手足無措。 許久,他感到赫萊澤爾的手掌放到了他的頭上,不輕不重地揉搓兩下,“睡吧?!钡统恋穆曇糇尲o禾耳廓有些發麻。 燈被關上許久后,紀禾才僵硬地動了身子。 他本想去不遠處的沙發上睡覺,但又不知為什么有點慫,斟酌許久,才緩慢地躺到了赫萊澤爾身邊。 以前不是沒跟赫萊澤爾睡在一起過,但第一次,紀禾覺得這么奇怪。 所幸床夠大,紀禾可以盡力拉開自己與赫萊澤爾的距離。 今天一天真的挺累的,很快,紀禾的意識便不再清明了,他只意識得到自己是在想有關赫萊澤爾的事情。 于他而言,赫萊澤爾的溫柔,是罕見到要讓人供著頂禮膜拜的。 紀禾記得很清楚,那是剛入領主學院不久的時候,赫萊澤爾幫了本該受處分的他。 關于打架斗毆這事,只在大會上給紀禾和安東尼兩人口頭警告后就算翻了篇。 然而,安東尼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安東尼家,像是在經商,時隔太久,紀禾記不清了,他只記得它有部分的勢力,雖沒有加西亞家那么耳熟能詳,但仍然不容小覷,許多人追隨其后,惹了安東尼的紀禾,自然是沒有好下場。 班上人若有若無的嘲笑以及擺在明面上的孤立,皆是由安東尼帶來的習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