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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接下來我們干什么呢?”打字詢問著,另一只手不動聲色地將吃了一半的甜品放到了殘羹剩飯盤里。 赫萊澤爾只丟給紀禾一個眼神,便向門外走去,紀禾早猜到他不會久留,便屁顛顛地跟上。 出宴會廳大門的時候,紀禾感覺到有人正盯著他們,下意識地看向赫萊澤爾,不知對方有沒有發覺。 轉過頭時,那道視線若有所感地消失,但紀禾還是注意到了被掩映在裝飾花卉后方身著深藍色西裝的人。 是孫星。沒有確切地看到臉,但憑借著站姿,紀禾還是分析出。 赫萊澤爾沒帶他,他反而自己來了? 雖然這也不足為奇,因為剛剛譚琦給他的資料上寫了他與某個塔主有親屬關系,但如若對方還刻意捉迷藏,就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坐在赫萊澤爾的車上,紀禾思前想后,還是將這一發現告訴給了赫萊澤爾,不曾料想這家伙只是用眼角瞥了一眼,說:“知道?!?/br> 好吧,就不該質疑這家伙的觀察力,但這家伙不愧是冷場王,對話到此時就進行不下去了,于是又陷入了靜默。 “你牙齒不好?”比起問話,赫萊澤爾的這句話這更像是敘述。 “只是不太愛吃甜食?!奔o禾思量著約摸是自己吃不完的甜食引發了這家伙的懷疑。 赫萊澤爾一聲不響地把車開到了菲力塔停車場,紀禾心中嘆了口氣,看來這家伙順道送自己回家最終也成為了妄想。 不過艾瑞爾告誡過紀禾,一般晚上還要想辦法自己回家。 以現在他與赫萊澤爾的關系,因為中間橫了個“紀禾”,所以之前陪他過夜那檔子事兒,應該也就不復存在了,畢竟,赫萊澤爾自己又沒提。 正當他在手機上打下給赫萊澤爾的道別,準備獨自一人離開時,卻聽赫萊澤爾道:“你住塔頂的客房吧,明天早上直接上班?!?/br> 塔頂專屬于赫萊澤爾的套房內,赫萊澤一進門爾便脫下西裝,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靦腆啞巴小可憐”人設,紀禾上前去頗為上道地將西裝接住。 然而紀禾的“懂事”并沒有換來赫萊澤爾的任何感謝,他只是隨手打開一間房門,道:“你睡這?!本突亓俗约旱姆块g,扔下紀禾孤零零地凝視著這間冰冷的灰色調套房。 紀禾走進去,發現就算是客房也裝修得比他租的那屋子好太多。 起碼還有張大床。 現在時間還不算晚,赫萊澤爾應當不會倒頭便睡,他會干什么呢?紀禾不免好奇。 可能在辦公吧,那家伙總是那么忙。 睡在這客房的大床上,知道平時在塔頂,赫萊澤爾就是在這張床上與妃子們翻云覆雨,紀禾內心微微一訕。 將今天的任務報告“著輕避重”地編輯好發給博德之后,紀禾思量一陣,剛好這房間有備用的紙筆,最終打算給赫萊澤爾寫回信。 不過,說實在的,結合這幾天赫萊澤爾對他冷淡的態度,饒是作為“紀禾”,他都沒有那個熱情再給赫萊澤爾寫信了。 他已經不是那個天天熱臉貼著冷屁股還熱情洋溢的小屁孩了。 許久沒用屬于自己的口吻說話,紀禾裝啞巴時積郁在內心的憤恨終于噴發而出,下筆如有神,洋洋灑灑就是一大篇字。 這幾天他當“林淮”當得都要魔怔了,偶爾一回釋放本性重新作為紀禾,一時難免全神貫注,故而有人推門而入,他絲毫沒察覺。 直到冰冷的陰影灑在了紀禾的背上,紀禾舞得歡快的筆尖一頓,直起身子,下意識地想將自己的字跡遮蓋住,活像一個在課本上畫畫被老師發現的小學生。 “出來?!焙迷诤杖R澤爾貌似是瞎,沒看見什么,只是簡短地吩咐后便轉身離去。 紀禾再次松了口氣,他此時的心情用虎口逃生絲毫不為過。 于是他出去時顯得更加扭扭捏捏,什么小碎步咬下唇內八字全部來一遍。 “BOSS,有什么事嗎?” 迎接紀禾的,是一個游戲手柄。 不能說話的自己和一個沉默的隊友一同玩雙人游戲,絕對是這世界上最難受的事情。 cao作失誤不能大吼,NPC對白二逼不能吐槽,關鍵時候不能抱著隊友的肩膀猛晃泄憤……痛苦,太痛苦了。 但痛苦的紀禾還得抿嘴笑著,時不時向自己的兒時玩伴投去崇拜的神情。 其實……看著熟練cao作著每一關的赫萊澤爾,紀禾略微有些神傷。 因為這游戲,他小的時候跟赫萊澤爾玩過,還不止一次。 這也是他最自認為擅長的一款很老的游戲。 當年,他看著赫萊澤爾從剛開始的新手逐漸成長為一個連地獄模式都能閉著眼睛打通全關的高手。 他還記得當他抱怨赫萊澤爾節奏太快自己跟不上時,那家伙短暫的凝滯。 后來,這游戲他已經玩膩了,膩到就算跟赫萊澤爾一起玩都提不起興致。 只是每過一段時間,赫萊澤爾都會拿著這款游戲的光碟來找他,赫萊澤爾會刻意放慢速度等待他,不著痕跡、小心翼翼地……連紀禾都以為是他變弱了。 直到今天,赫萊澤爾以最快的速度廝殺過每一個敵人,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cao作,似是已經記住了每個敵人會施展的每個攻擊。 “啊……你怎么這么厲害??!每次一下就過了!哎,不過……跟赫萊澤爾玩,就算是游戲都有些沒意思了?!被腥婚g,紀禾忽然記起自己曾這樣對赫萊澤爾說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