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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禾只是假惺惺羞羞怯怯地笑著,“怎么了嗎?”他打字道。 “伽扎先生后來有跟你聯系嗎?”艾瑞爾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瞧。 “有的?!奔o禾露出勉強的笑意。 “寶石區域的總部在鉆石區,那里離琥珀區有很長的距離,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幫你?!卑馉栄赞o懇切,表情坦然到讓人不得不信服。 誰也不會懷疑眼前人的關心會是作假,就連紀禾這個對眼下狀況一清二楚的人,也覺得艾瑞爾口中的幫忙不像是假惺惺的客氣。 但紀禾只能笑笑,打字道:“不用了,我打算明天看情況再行動?!?/br> 艾瑞爾走前,拍了拍紀禾的肩膀,“還有,”他眉眼彎彎,一種說不出的魅氣,“我覺得你今天這一身很好看?!闭f完,還沒等紀禾道謝,他便踩著自己搖曳多姿的步伐離開了。 紀禾撐著下巴坐在原地,差點沒笑出聲來——他肩膀上的余痛告訴他,恐怕,艾瑞爾的力氣比他想得要大上許多。 今天一天,過得跟玩兒似的。 仍舊如前些日子一樣,今天也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紀禾望向窗外,還別說,琥珀區的黃昏真是美到難以言喻。 按照轉接手續所言,明天中午,紀禾將正式失去在菲力塔“工作”的資格,他的下一個boss是伽扎,他的下一個目的地是鉆石區中心。 今晚,無人到塔頂與赫萊澤爾共處一室。 紀禾兩手空空地走下塔,沒有絲毫要打包走人的模樣,現在時間還算早,搭公交車到達目的地的話,應該剛剛好,他這樣盤算著。 路上不算擁堵,到的時候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紀禾本以為自己應當是最早到的那一個,卻不料在餐廳門口遇見了簡奕霖。 簡奕霖帶笑意地款款走來,配上他那張完美無瑕的臉,有誰會料到他最擅長的其實是破口大罵呢?紀禾想。 而簡奕霖也打量著紀禾,從頭到腳,戲謔地。這讓紀禾不適地皺眉。 “西裝倒是挺適合你的,我還從來沒見你穿過?!焙嗈攘乜浼o禾的語氣讓紀禾默默厭惡,他討厭簡奕霖這種刻意套近乎的態度。 紀禾沒有回話,只將事先準備好的東西交給了簡奕霖。 對于紀禾的沉默,簡奕霖權當他是在努力維持自己的啞巴人設,紀禾往前走,他便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包間內陳設別致,三面透明的墻壁讓客人們得以更好地望見遼闊的海,彼時月正懸在海上,倒別有一番詩意。 “那家伙最近挺忙的?!焙嗈攘乩湫σ宦?,盯著坐在對面的紀禾。 紀禾知道簡奕霖說的是赫萊澤爾,在紀禾眼中,簡奕霖此刻就是在陰陽怪氣,所以他懶得回話。 簡奕霖發現,自他們入座以來,紀禾的目光就沒落到自己身上過。 紀禾自然不是早害羞,或許……他甚至懶得用厭惡的目光接觸到自己,微微攥緊拳頭,簡奕霖強笑道:“我可被他打壓得受不住了?!?/br> 紀禾終于出聲了,一個冷笑,“你也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點?!闭f話時,他的聲音帶著被香煙摧毀過的沙啞,有著專屬于煙嗓的性感。 簡奕霖的喉頭緊了緊,他訝異自己先前竟從沒覺得紀禾聲音好聽。 “我發誓我沒見過比你說話更難聽的人了?!焙嗈攘赝崃送嶙?,略帶厭煩道。 是嗎?那你怕是還不認識你自己吧?這話只藏在了紀禾不動聲色的白眼中。 “我一想到你那個羞怯優雅小王子人設我就想笑,真的……”說著,簡奕霖笑了起來,“等會我笑場你可別生氣?!彼r少如這般幽默地開玩笑,因為大多數時間,他是欠揍的。 想著,紀禾的目光降臨到了簡奕霖的臉上,果然還是一張能令人心動的臉,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還有半個小時,我的天,紀禾想,真是失策,難道自己要與這個討厭的家伙面對面單方面尬聊這么長時間嗎?等赫萊澤爾到了,自己精湛的演技怕是已經被這家伙尬得僵住了! “紀禾,你要不要坐我旁邊來?這樣等會說事的時候才方便?!焙嗈攘亟K于提出了一股比較具有考量價值的建議。 紀禾覺得他說得在理,便換坐到了簡奕霖的旁邊。 幾乎是在他們換完坐的同時,這個包間門便被滿臉堆笑的侍者打開。 赫萊澤爾邁著長腿走了進來,他看見了本不應該在這個包廂中的紀禾。 視線對接的一剎那,紀禾立馬裝備上了的林淮人設,怯生生地飛快盯了赫萊澤爾一眼,便誠惶誠恐地聳著肩膀低下了頭。 紀禾的一舉一動,簡奕霖都看在眼里,他挑了下眉,差點沒直接笑場,但一想到其他問題,原本上揚的嘴角便生生壓了下去。 對于紀禾這個不速之客,赫萊澤爾沒表現出任何意外。 他坐到簡奕霖紀禾對面一側,只道:“長話短說?!苯z毫沒有客氣的意思。 紀禾知道簡奕霖最看不慣赫萊澤爾目中無人的高傲,他第一次打心眼兒里為赫萊澤爾的言簡意賅而喝彩,只恨自己不能轉過腦袋明目張膽、幸災樂禍地去看簡奕霖此時的表情。 簡奕霖先是十分公式化地寒暄了兩句,赫萊澤爾反應冷淡,最終,他似是也覺得這樣的拐彎抹角實在可笑,便耐不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