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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過河,再走個小半日,便就是木蕭谷所在之處。 云霧繚繞處,半山密林中,簡直是世外桃源。 齊揚不知德明劍莊是從哪摸清的這些地方,只能簡單的猜測,約莫是木蕭谷之中出現了叛徒,不然就這隱蔽之所,怕是找個半年都不一定能摸清楚。 百人幾日的長途跋涉,終于是到了最外頭的那處常青樹林,天色已晚,便在常青樹林外露宿一晚,為了防止木蕭谷之人偷襲,所以每隔幾個時辰便就有人輪流站崗。 “齊揚,去給我打點水去!” 齊揚接過殷儲扔過來的水囊,木木地說了一聲,“是?!比缓蟊愠隽藥づ?。 “這么黑天,你去讓他給你找地方打水,怕是找不到水源,萬一他被木蕭谷人抓了怎么辦?”殷儲的表弟——朱歷禮說道。 “我管他找不找的到地方,反正我是渴了,總不能讓我喝別人的水吧!” 一聽這話,朱歷禮訕訕一笑,收起了剛要拿出來的水囊。 “說的也對……” …… 天黑露重,齊揚不知要去哪里找水源,只記得過了這片林子走半日,才會看到明日要渡過的那條河,心想總不能跑那么遠去打水吧…… 他回頭看了眼帳篷,算了算了,到處找找吧。 夜里的林子寒冷,且濕氣極重,那濕氣浸著人的骨頭都要發疼。 齊揚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抬頭望了眼天,月明星稀,明天應該是個不錯的天氣。他嘆了口氣,繼續走著,還是沒有找到水源,就在他轉身要回去的時候,腳底不知踩了個什么東西,“嘎吱”一聲。 齊揚頓時心中生了極其不好的預感,果然“嗖嗖嗖!”林里射出數支暗箭,那暗箭速度極快,又是這樣的黑天,想要躲過全部暗箭,難度極大。 齊揚沉了口氣,翻身躲過兩支,隨后摸地一個空翻,從地上摸了兩塊石頭,又打落另外兩支,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而剩下的暗箭齊揚躲閃不急,一支擦過肩膀,一支擦過臉頰,還有一支直直插進了他的肩窩,一瞬間天旋地轉,齊揚倒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識前,他恍惚間看到了常青樹樹尖上亭亭站立著一人,那人一襲白衣,背對月光,風吹動衣袂,透著月光,仙氣然然。 最后,齊揚意識歸于混沌。 “喂,阿寒,你又帶了個孩子回來?” 迷迷蒙蒙間,齊揚能聽到有人在說話,突然嘴邊靠上一微熱的金屬物品,隨著那物品的角度傾斜,有水流進了齊揚的唇里,有些泛苦,好像是藥…… 他抿了兩口,聽到聲音,卻睜不開眼。 “嗯,在林子里發現的,估摸著是跟著德明劍莊一起來的徒弟?!闭f話的聲音溫潤好聽,如春日暖陽一般。 “嘿嘿,看來你的心倒真變熱了起來,欣慰,著實欣慰。不過……你不怕這孩子醒來殺你?或者給外頭的人報信?” “不會?!?/br> “哦?你怎知不會?” “感覺?!?/br> “罷了罷了,反正木蕭谷有你,外頭那些人怎么可能攻的進來?!蹦侨苏f話著話,然后從椅子上起身,往屋外走去。 “你要去哪?” “這有你便夠了,我要回趟木棉城?!闭f完,那男人便離開了。 “唉……” 屋里徒留一聲嘆息。 床上的齊揚在想,這說話溫柔的男人可能就是封凝寒,或許也是自己在失去意識前,看到的那個白衣飄飄的男子。 這么一個氣質卓然的男子,齊揚實在是不能和傳言中所說的那殺人嗜血的魔頭形象相匹配。 又是一口藥喂了進來,等齊揚緩了一陣,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入眼,便是如天池之水一般清澈干凈的男子的面容。那容貌超凡脫俗,眉眼間愁腸百結,一股悲天憫人的味道,這世間滄桑都盛在了男子的眼中。 這哪是凡間之人所能擁有的相貌,就這般模樣,連潘安看了都會自慚形愧。 齊揚看入了迷,心不住的顫著。 “封凝寒……” 齊揚癡癡的叫了他的名字。 封凝寒淺淺一笑,點頭應道,“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齊揚揪著被子,將頭撇到一邊,不敢看封凝寒,“你為什么救我……我明明是跟著德明劍莊以及各大派來殺你的……” “你只是個孩童,無辜?!?/br> 齊揚緊抿著雙唇,外頭的天剛蒙蒙亮,說明自己暈了不久,齊揚嘆了口氣,扯著嘴角終于說道,“他們現下可能要準備過那常青樹林了?!?/br> “嗯,我知道,不過林子里有暗器,雖無毒,卻會使人昏迷?!?/br> “所以……我中的便是這使人暈眩的暗器?” 封凝寒點點頭,又舀了口湯藥湊到齊揚嘴邊,齊揚皺了皺眉,有些糾結,最后看到封凝寒那希望他喝下的神情,還是湊上去喝了藥。 “你中了暗箭,林里夜涼更有猛獸出沒,若是不將你帶回來,恐有性命之憂?!?/br> “……”齊揚心情復雜。 等封凝寒將藥給齊揚喂完了,他便將碗放在了床邊的桌上,然后起身走了,齊揚看著那背影,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話來。 直到門關上,屋里的亮度暗了下來。 ……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齊揚才能動彈身子,他起身,穿好掛在木架上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