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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揚笑了兩聲,收了無端,轉而握著斷水流。 這是封凝寒曾經的佩劍,即使死,他也不會給別人。 一瞬間,齊揚想到了從前的種種,那時候他才十歲,而封凝寒僅僅十五就打敗了眾多武林豪杰,奪取了至尊之位。 他時常在想,這是什么樣的神人。 直到當時自己所處門派德明劍莊煽動江湖其他門派攻打封凝寒一手創建的木蕭谷,齊揚才真正接觸到了封凝寒,也第一次觸碰到了這把斷水流。他發現,好像世間正道并非正道,而正道口中的歪門邪道,也并非歪門邪道。 幾張嘴,便斷定了一個人的好壞。 莫須有的幾件事,便可以唆使他人群起而攻之。 隨后齊揚便離開了德明劍莊,四處流浪,之后遇到了常羊地兮子,拜入地兮子門下。 現在雖不知封凝寒是生是死,但這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一件東西了…… 他抓著斷水流微微寒涼的劍柄,腳下一趔趄,卻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里。 齊揚抬眼看去,是那個釣魚郎。 他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但那笑容有幾分擔憂,“你沒事吧?”他問。 齊揚眉頭緊皺,推開釣魚郎,自己站好,“你怎么回來了?!?/br> 當下這副情況,必須得讓釣魚郎快跑! 而不是這人像個缺心眼一樣,看到這副場景還過來撐住自己。 “我買完東西就回來了?!闭f著,釣魚郎給齊揚看自己手里拿著得用荷葉包著得燒雞,“賣燒雞的阿公便宜給我了,是不是很棒?我還買了……” 未等釣魚郎說完,齊揚呵道,“你當真是缺心眼嗎?看不見這里發生了什么!” 釣魚郎,“我……” “哈哈,齊揚啊齊揚!沒事,我送你們兩下去吃燒雞!”說罷巨斧門踏著千斤步快攻來,齊揚當即要推走釣魚郎,只見那釣魚郎竟然拔出了斷水流。 一道煞白劍氣直逼巨斧門弟子腦門,其躲閃不急,給這劍氣撞飛在了墻上。 “轟?。。?!”本就脆弱不堪的茅草屋,轟然倒塌。 塌的徹底,塌的讓釣魚郎心碎。 釣魚郎:我廢了三天三夜蓋的屋子…… 巨斧門弟子一口殘血噴了出來,經脈盡斷,已然動彈不得。 “怎么……怎么可能!” 不僅是圍攻齊揚的眾人,就連齊揚本人都驚了。 不可能,這釣魚郎無絲毫內力,看他舉止,也絕不像是會武藝之人!何況用的劍偏偏還是斷水流,這斷水流連齊揚都不一定能使出其十分之一的作用,而釣魚郎只是輕輕一揮手,竟然有這副威力! 他到底是誰…… 齊揚死死看著釣魚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 釣魚郎傻傻地撓撓腦袋,回看齊揚,“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輕輕一揮,就把人打出去了,或許……是你的劍太好了吧……” 齊揚,“……” 小劍宗女弟子,“這人是誰!怎么斷水流在他手上能有這番驚天動地的殺傷力!” “穩??!”巨斧門大弟子站在前頭,“現下齊揚已經受傷,這劍乃是封凝寒之前的佩劍,或許是劍身本身含有殺人的劍氣,被這無名小輩誤打誤撞使了出來!” “對對對!定是這樣!他絲毫不像是會武功的模樣!我們一起上,把斷水流奪下!”毒術教的人也已現身,心里打的什么算盤,不言而喻,所有人都看的出來。 無非就是等殺了釣魚郎之后,占有他手中的名劍而已。 眾人氣勢洶洶地向釣魚郎殺去。 “你讓開!”齊揚想將釣魚郎護在身后,哪知釣魚郎竟往前站了幾步。 齊揚看著他的身影,霎時覺得此人渾身的氣質變了,身上一直的和煦儒雅帶了幾分冷漠疏離。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一個人——封凝寒。 …… 場景重演,釣魚郎只是輕輕揮劍,那幾人就被掀翻在地,這次釣魚郎明顯是收了幾分力氣,令那些人不至于像之前那人一般悲慘,但也是倒地呻吟再無反抗之力。 “對不起,我不想對你們這樣的,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傷害我朋友,得罪了?!贬烎~郎對著倒地的眾人很真心的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轉身把斷水流還給了齊揚。 齊揚低頭看著遞過來的劍,愣了愣,接過劍之后,說了一句,“謝謝?!彼呦虻沟氐囊桓扇说?,眼神無光,揚起劍。 “別!別殺我們!” “饒我們一條命吧!” 他們央求的神色卑微,可憐。 釣魚郎走到齊揚身邊,看著齊揚,說道,“他們應該是知道錯了,放了他們吧?!?/br> 知道錯?齊揚冷笑了幾聲。 “對對對,小兄弟,你幫我們說說話!求齊大俠饒我們一命!” 釣魚郎沒說話,只是用柔和的眼神看著齊揚。齊揚瞥了釣魚郎一眼,而后迅速收回了眼,對著地上眾人說道,“滾?!?/br> 眾人一愣,隨后反應過來,艱難起身,拉著身邊人互相攙扶著走了。 齊揚一直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直到人影漸漸消失,他點了xue道解封,一口殘血吐出。 “你,你沒事吧?”釣魚郎上前攙扶,卻被齊揚躲過,他頗有意味地看著釣魚郎,說道,“我有事去,你在這等我?!闭f完,猶豫了一陣,將斷水流留給了釣魚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