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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子夜來低聲道:“看來我還是得先想辦法從天劫里出去了?!?/br> 只是,那些魔氣已經上升至他胸口的位置了,要脫身談何容易? 氣氛一時陷入僵持,就在這時,君如故忽然出聲道:“我有一個想法,但有些過于冒險?!?/br> 現在也顧不上冒不冒險了。子夜來連忙問道:“什么想法?” 猶豫了一下,君如故才道:“既然暫時無法脫身,那么能不能等到天劫降落世間的那一刻再開始反擊?末劫無量等的就是那個時候,它定會毫無反抗地待在原地準備渡劫?!?/br> 子夜來怔了怔,遲疑道:“師弟你的意思是,讓我借著這道天劫來封印它?” “正是如此?!本绻实?,“如今你與天劫的同化就差最后一步,因此你差不多也是這道天劫的化身了,只要你想,你就可以cao控它,而末劫無量又頗自負,大概也不會想到你能反過來利用天劫對付他?!?/br> 思索半晌,子夜來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既然他馬上就要成為天劫,那他便可以借著降落世間的機會啟動冶玉卷中的封印陣法,而末劫無量只顧著等待劫雷劈落好讓自己得道飛升,想必就算最后知曉了他的目的也難以反抗了。 雖然聽起來確實很冒險,但這也是他唯一能嘗試的方法了。 于是他便將君如故的話告訴了冶玉卷中的孟等香,詢問她這樣做是否可行。 孟等香亦是覺得這樣做有些危險:“可若是劫雷落下,末劫無量又搶在陣法開啟前順利得道飛升,那我們就再沒有第二次機會了?!?/br> 然而子夜來已下定了決心:“但如果不這樣做,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打開冶玉卷,我會爭取時間的?!?/br> “這......”最后,孟等香到底還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好吧,看來也只能如此了?!?/br> 打定主意后,子夜來隨即讓御風之獸與恒霓交流,讓她在天劫落下之前避開末劫無量的注意重新布好另一個結界,以防止末劫無量察覺并逃走。 聽完他的計劃,恒霓出乎意料什么也沒說,只讓御風之獸告訴他:“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br> 子夜亦明白她的意思。 此時他們能做的只能等待了,望著周圍一片黑暗的環境,子夜來不由道:“師弟,還好有你一直陪著我,否則我也許會因為魔氣的影響從而道心不穩?!?/br> 片刻后,君如故才問道:“你為何事到如今還叫我師弟?” 猝不及防被他這么一問,子夜來也不禁有些懵:“我......我只是習慣了而已,再說了你也還沒有恢復記憶,在你眼里我還是繼續保持‘子夜來’這個身份會比較好吧?!?/br> 君如故頓了頓:“可我想要你用以前的稱呼叫我?!?/br> 以前的......稱呼?子夜來想了想,耳根立刻微微發熱,“師弟......” “子夜來,我不想再聽見師弟這兩個字?!?/br> 青年的聲音明明沒什么情緒,但子夜來就是覺得心有不安,糾結了一會兒,終于還是輕聲說出了那兩個從前不知喚過多少遍的字眼:“......如故?!?/br> 君如故這才像是滿意了:“嗯?!?/br> 恍惚之間,子夜來竟然有種一切從未改變的錯覺,就仿佛他從來就不是子夜來,也從來沒有當過延天宗的弟子,他與君如故的關系依然還是定格在那次相遇并出手解救對方之后。 半天沒聽見他說話,君如故又道:“現在你眼里的我究竟是誰?是你的心劍,抑或仍是你的師弟?” 回過神后,子夜來沉默了許久,“......或許兩者皆有吧?!?/br> 他既然沒有舍棄身為子夜來時的記憶,便也無法再像是從前那樣,純粹地將君如故當作是被自己救下的青年。他們之間那些曾發生過的事情雖已成為前塵過往,但亦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忽略的。 在他說完后,君如故似乎輕嘆了一聲,“沒關系,其實只要你還記得我就好了?!?/br> 不知怎么,子夜來竟然覺得自己好似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惶恐,這太過不可思議。 “當初你歸位,我以為你定然會將轉世后的一切都遺忘殆盡,那時候我心里雖然痛苦,但也明白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所以我想過,只要我還存在于這個世上,我就不會離開你,若你忘了我,我也會讓你重新認識我?!?/br> 青年一口氣說了很多,停下來時呼吸還有些急促,他還想再說什么,卻終究還是沒有再繼續。 但無論如何,子夜來這回是徹底明白他內心所想了,于是他也開口道:“師...如故,那你能否答應我,就算我最后真的必須與末劫無量同歸于盡......” 然而他還沒說完,君如故便打斷了他:“我無法獨自茍活,如果你死了,作為你的心劍,我也必死無疑?!?/br> 子夜來頓時就噎住了。 但轉念一想,他忽然也生出了些許不甘。 自己和君如故好不容易才解開心結,如果就這樣被末劫無量擊敗的話,那豈不是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在頃刻間化為烏有了? 他不愿如此,更何況他還想要為君如故重新塑造一具身體。 想到這,子夜來原本低落的心情又再次振作起來了。 第159章 蒼穹被層層濃云嚴嚴實實籠罩著,色澤漆黑如墨,天光幾乎被完全遮擋,只能靠著偶爾劈落而下的雷霆閃電看清這副令人恐懼到極點的荒蕪景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