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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蒼也狡黠地笑了笑:“我之所以決定來到這里便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一點,能讓一整個風界都陷入自己編造出來的幻夢里,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br> 薛明夜不屑地哼了一聲:“可惜我的好徒兒馬上就要沒命了,他的魂火已即將燃盡,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他?!?/br> “那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楚蒼含笑看著他,“他很快就要死了,忌朱劍也早就是你的了,白妙藏和倪吞象更是沒有反抗你的能力。而待夢境清醒后,整個風界便要回歸到原來的軌跡上?!?/br> 盯著子夜來那越來越慘白的臉,薛明夜道:“哈,火界之主,看來你還是低估我了,我怎么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呢?” 掌心靈光閃爍,薛明夜再度逼迫已經垂下頭的子夜來直視著他,“夜來,其實我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你可得好好聽著?!?/br> 話音剛落,另一道身影隨即憑空出現在了墓室里。 吃力地瞇起眼睛,子夜來終于才看清了那人的臉。 應秋同樣面無表情地回望著他。不知為何,他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氣,單薄得就像是紙人,與提著仍然在滴血的劍的君如故并排站在薛明夜身旁,猶如兩個傀儡。 見到這一幕,子夜來就是再怎么遲鈍,心里多少也明白過來了,但他的喉嚨已被血哽住,連開口說話亦無能為力。 薛明夜道:“夜來,小秋早就已經死了,你現在所看見的只不過是你在夢里捏造出來的‘人’,它根本不是小秋,而是你的心魔,你的執念?!?/br> 仿佛是在回應他的話語,那個“應秋”立刻就變為了一團模糊黑影,像是獸類一樣,面目猙獰地低聲咆哮著。 看著那團影子,子夜來顫抖了一下,到底還是控制不住地嘔出了一口血。 他以為這次可以贏,他以為上天真的會眷顧自己,誰知從一開始,他就注定要重蹈覆轍了! “為什么......” 搖搖頭,薛明夜嘆了口氣,“這都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夜來,你只是不肯相信,人活于世,根本不可能有讓你重來一次的后悔藥?!?/br> 直到這時,他才對楚蒼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要干什么嗎?我可以說,但也請你不要插手?!?/br> 看了子夜來一眼,楚蒼點點頭:“反正我的目的也不在于此?!?/br> “我剛才就說了,我會取代夢之縫隙里的那個人?!毖γ饕瓜掳臀P,語氣志在必得,“如今世間海失衡已久,正因我一開始是為了幫白妙藏掩飾這一局面,故而才暗中屠殺修道者,希望能借他們的怨氣填補??墒呛髞砦揖桶l現,白妙藏想出的這個辦法反倒會令世間海愈加震蕩,而在遇上永生不滅城之主后,我干脆也將錯就錯,讓這些怨氣繼續污染世間海,好讓它能夠找到機會脫身?!?/br> 頓了頓,他又微笑示意楚蒼看自己身旁漠然的君如故,“但那個人告訴我這樣做需要許多年才能成功,所以我又想出了新的辦法,正好夜來為了向我復仇編造了夢境,我又保持清醒,于是我便想到了將忌朱鍛為魔劍的計劃?!?/br> 聞言,楚蒼好似也頗感興趣,挑了挑眉問道:“那你想怎么做?據我了解,忌朱是以靈粹之氣鍛造成型的,而靈粹之氣本身就與魔氣互相排斥,否則世間海在你的cao作之下很快就會崩潰了。更何況,你也根本不是魔修?!?/br> 薛明夜卻輕笑道:“很簡單,我不是魔修,但我的徒弟是?!?/br>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子夜來身上,“夜來,上一世的你墮為魔修,因此被誅殺,所以我知曉你在‘重生’后必然不愿行此老路,便讓金鼎宮派出魔修給你下了一個特殊的封印。后面你以為這個封印已被解除了,但其實它只是隱藏在更深處的地方,它能夠隱蔽你身上的魔氣,除了下咒之人誰也無法察覺?!?/br> 沒有再出聲,子夜來如今全身的力氣只夠讓自己的指尖狠狠刺入掌心。 “你是魔修,為造夢又燃燒了自己的魂魄,這股熾熱魂火足以將忌朱劍鍛為魔劍了?!?/br> 說到這,薛明夜的眼中終于閃過了一絲狂熱:“而當魔劍鍛成后,我就可以劈開世間海將那個人要的東西放出來。哼,延天宗算什么?白妙藏他留下的這個爛攤子根本不配讓我為其鞠躬盡瘁,我要的是所有人的臣服!” 不知為何,楚蒼卻搖了搖頭,但他什么也沒說。 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后,薛明夜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些嘲諷地問:“這一切也是時候結束了?;鸾缰?,你說你想吞并風界,你就那么篤定自己會成功嗎?難道作為風界掌管者的風界之主會容許你奪權的行為?” “我想他已沒有能夠反抗我的力氣了?!背n笑了笑,忽然直直看向了子夜來,“你說對嗎?凈神?!?/br> 此言一出,薛明夜立刻就僵了僵,片刻后才擰起眉問道:“你在和他說什么?” 楚蒼再次伸手拍了拍身旁的青色獅猊,語氣戲謔:“御風之獸可是上古神獸,你真以為什么人都能馴服的嗎?而我想吞并風界正是因為風界之主凈神已經隕落近五千年了。無人知曉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也沒想到,他竟然轉世成了一個凡人?!?/br> 其實子夜來的頭腦已將近混沌,不是很能聽得清楚他在說什么,但楚蒼很快就走到了他身邊。 “凈神,你不惜將魂魄從體內抽出投入六道輪回,到底是背著我在籌謀些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