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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宗主之徒,子夜來、應秋與君如故站在了最前列,不少弟子都將艷羨的目光投到他們身上,那感覺幾乎有些如芒在背。 趁著儀式還沒開始,子夜來往人群中掃了眼,便意外發現郁千云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君如故。 目睹這一幕,他慢慢蹙起了眉,心里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只因郁千云的眼神看起來并沒有透露出應秋所說的崇拜或者是其他更為荒謬的別的情緒,他盯著君如故看的樣子,倒不如說仿佛是在丈量某樣東西比較符合。 眼角余光瞥見薛明夜已手執云暉天杖登上了臺,子夜來只得移開了視線。 就和前世的記憶相仿,薛明夜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有印象,又不想一直對著臺上那個人,于是便分神往別的方向望了過去。 一看他便再次發覺,郁千云似乎正在不動聲色地往謝題的方向走過去。 此時此刻,臺上薛明夜的講話仍在繼續,弟子們基本上都聽得十分入神,沒有誰會去關注旁人在做什么,而郁千云就借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走動著,讓子夜來越看越覺得詭異。 不僅應秋與君如故,包括就站在謝題身邊的子六塵好像都沒有注意到,子夜來想了想,還是不著痕跡地也往那邊過去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郁千云在即將來到謝題身后之時卻忽然改變了方向。 因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大多數弟子只來得及看見一道迅疾身影瞬間沖上了臺,回過神后便驚見那面生的青年已逼近至薛明夜身邊! 郁千云的表現完全不像是個只有筑基期修為的弟子,他趁薛明夜正在講話沒有防備,不但直接沖到臺上,甚至還揮手釋出靈力、欲強行奪走薛明夜手中的云暉天杖。 而薛明夜也微微睜大了眼睛,似是完全沒料到這個新弟子會做出這種事來。不過他到底是宗主,沒等郁千云再度攻擊,手中的云暉天杖便閃過耀眼白芒,足下陣法也隨之運轉,只一招就干脆利落地將他給擒住了。 座下弟子一片嘩然,有認識郁千云的都不免白了臉色,長老與掌教們也都緊緊皺起了眉。但不知為何,被縛住的郁千云盯著云暉天杖,臉上居然隱有一絲不合時宜的嘲諷笑意。 “竟敢伺機奪取云暉天杖,你好大的膽子?!毖γ饕估淅涞乜粗羟г?,他難得動怒,或許是因為眼前這個弟子滿不在乎的態度過于刺眼,“將他送入禁閉之地,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放出!” 誰知就在此時,謝題清冷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慢著?!?/br> 這兩個字一出,薛明夜的臉色頓時就更差了:“......師兄,你剛才應該看清楚了吧?這個弟子可是欲奪云暉天杖,我將他關入禁閉之地反省思過難道有何問題嗎?” 越過人群,謝題的眼神落在郁千云身上,過了許久才沉聲道:“宗主,不用擔心,我自有道理,先將此人送入我洞府里,我要親自審問?!?/br> 聞言,薛明夜沉默片刻,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既然師兄執意如此......那便這樣吧?!?/br> 得了他的準許,謝題當真將郁千云帶走了。 見兩道身影即將離開清霄宮,子夜來立刻暗中召喚出御風之獸跟在后面。 很快,他就“看到”謝題將郁千云帶入了洞府,兩人四目相對,仿佛是在試探彼此,沒有誰先開口說話。 最后還是郁千云沉不住氣,微笑著問了一句:“看到我,你怎么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謝題微瞇起眼,毫不客氣地說:“因為你不是他?!?/br> 郁千云立刻笑了起來,“確實,只是這種程度的障眼法還瞞不過你?!?/br> 半晌過后,見對方沒有反應,他頓了頓又道:“謝題,那你想不想知道孟中月是怎么死的?” 這個陌生名字被說出口的一剎那,子夜來終于發現謝題的眼神變了。 作者有話說: 終于……下章講師弟出身~ 第99章 長久的沉默讓空氣也仿佛膠著一般滯澀,盡管謝題仍沒有開口,但子夜來還是能隱隱察覺出這是向來淡漠如冰的男人即將動怒的前兆,因此他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直面謝題的郁千云卻依舊毫無畏懼,看到對方因為自己的話語而難以再繼續保持平靜,他甚至還頗為自得,嘴角的笑意更是深刻,“謝題,孟中月的死因只有我知曉,你若想知道的話,就將冶玉卷還給我?!?/br> 冶玉卷三個字讓子夜來眉頭一皺,忽然在瞬間明白了郁千云的真實身份。 果不其然,謝題聞言同樣眸色微暗,掌心靈光閃現,隨即便除去了眼前之人的偽裝—— 于是當術法失效后,“郁千云”的臉赫然變為了那個眼熟的中年男子。 看清那個人的面容后,子夜來怔了怔,他沒想到孟西翁為了奪回冶玉卷,居然真的膽敢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喬裝混入延天宗,由此可見,冶玉卷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 謝題顯然也認得他,“......孟西翁,告訴我那樣東西究竟是什么法器?竟然能讓你冒著生命危險,不惜一切代價從藏身之處奔赴至這里?!?/br> 孟西翁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這你無需知曉,也不用猜測我回來是不是準備報復延天宗,冶玉卷與你們無關。謝題,我只問你一句,你想不想知道孟中月是怎么死的?如果你愿意,咱倆可以坐下來細聊,而不是劍拔弩張地站在這里?!?/br> --